上午，高楼把林姗，谢环，刘子祥和张子瑞送上火车，然后回到剧场。
潘根，夏展以及其他四位演员都来了，正在台上遛活。
高楼发现，在没有观众的时候，他们的状态尚可，属于典型的脸皮薄。
要想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多见观众，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常山国际购物中心是石城最大的商场，每天的客流量有几千人。
高楼带着笑楼曲艺社的演员来到商场外面，撂地演出，路人可以免费观看。
六位相声新人轮番上场，一时间聚拢了上百人，高楼和吴天趁机给观众手里塞广告：“大哥您好，我们是笑楼曲艺社的，每天晚上七点半在文化宫二楼说相声，票价二十元，希望您带领家人到场观看。”
“大姐，我们剧场糕点，茶水，免费，有时间去吧，嗑着瓜子听听相声，两个半小时，才二十块钱。”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商场里出来几位保安，黑着脸问道。
吴天赶紧上前解释：“嘿嘿，我们是说相声的，在这做宣传。”
“去去去！上别处做宣传！”
“不碍事吧？没挡你家门口……”
“那也不行，影响我们商场正常经营！”
“我们是说相声，又不是卖东西。”吴天说道。
“你们怎么回事，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啦！”保安厉声喝道。
吴天还想磨叽，被高楼拉住：“别说了，我们走！”
距离购物中心不远，有处小广场，八个人走了过去，为招揽行人，从兜里掏出快板打了起来。
过路的人们听到广场上快板打得啪啪响，纷纷驻足观看，不一会儿便有五六十人围观。
潘根，夏展开始说相声，高楼和吴天在人群外围发小广告。
由于地处繁华的市中心，看热闹的观众越围人越多，半小时后，整个小广场上挤满了人。
小广告很快发完，吴天给老婆刘月彤打电话，再拿点卡片过来。
十几分钟后，刘月彤骑着电动三轮从农贸市场买水果返回。
“哇！这么多人看呀！”
“说明石城的人们也喜欢听相声。”吴天接过宣传卡。
“没有舞台，演员站的位置比较低，后面的观众看不到，嫂子，把车上的水果卸下来，让潘根和夏展站在三轮车后厢上演出。”高楼说着，从车上拿下水果。
“大哥让让……借光……我进去你们就看到了，别挤慢点……好嘞，谢谢！”高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着三轮车进了场地中央。
演员站在三轮上说相声，后面的观众也不再往前挤，都抬头观看。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下来三位警官。
“谁是负责人？”一位警官冲着人群喊道。
高楼不知怎么回事，赶忙从人群中挤出：“领导好，我们是曲艺社的，在这撂地表演。”
“聚集这么多人，你报备了吗？”警官表情严肃。
“没有，我们是免费表演给大家看，不收钱的。”
“跟收不收钱没关系！人们在市中心聚集，万一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办？根据《群众性文化体育活动治安管理办法》规定，聚集人数在二百人以上的，需要提前向公安机关报备。”
“警官，我们最多待一个小时，您就让我们演一会儿吧。”吴天央求。
“请配合一下，等你报备以后再来演出，到那时会安排警力为你们维持秩序。”警官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离开。”高楼又挤进人群，对观众抱了抱拳：“对不起各位，想看演出请到文化宫二楼，今天到此为止。”
观众散去，吴天点燃一支烟：“看刚才的场面，估计今晚剧场的观众会很多。”
“但愿吧，咱不要求太多，上座率达到八成就行。”高楼拿了一盘香蕉，撕开分给众人，“快中午了，都到我家去吃饭！”
崔玉琴在蛋糕店里忙，没时间回来做饭。
高楼和吴天几个人自己动手，炒了一桌子菜，边吃边聊。
“老吴，下午你去警局报备吧，我们明天还去市中心撂地演出。”刘月彤说道。
“嗯，”吴天答应一声，“吃完饭就去。”
高楼摇摇头：“没听警官说吗？报备以后还要安排警力维持秩序，我们这几个人就不要麻烦人家啦！算了，以后去集市上练习！”
“不是，在集市上练习也太丢份了吧？”吴天尝口菜，“哎呀，咸了，咳咳……”
“不丢份，你忘了在桃城曲艺团的时候，我们经常去集市上表演，何况那时还是冬天，冷风刺骨。
现在是秋季，不冷不热，就当赶集逛街了。”高楼扭头问几位东方曲校的学弟，“你们愿意去吗？”
潘根立刻表态：“师兄，我们愿意去，只要能锻炼，到哪儿演出都没问题。”
“对，哪儿都行！”另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晚上七点半，笑楼曲艺社演出准时开始。
高楼看看剧场里只来了二十来位观众，不禁双眉紧锁。
怎么比昨天还少？上午在大街上展示才艺的时候那么多人观看，为什么没人愿意到剧场来？
吴天叼着烟站在休息室门口，心里着急，表面假装不在乎：“兄弟，万事开头难，我都预料到了，只要坚持，总有一天我们的剧场会人满为患！”
“天哥，剧场每天挑费是一千二百块钱，来六十位观众才够本。”
“今晚才是第二场，你着啥急？有的人不知道咱们在这说相声，有的人知道，但没时间来。”吴天吐出一串烟圈。
刘月彤走近一把夺过吴天手里的烟：“剧场禁止吸烟！好不容易来俩人让你给熏跑咋办？”
“哎我说你不卖票去，怎么进来啦？”
“没人来啦！”刘月彤瞪了吴天一眼。
高楼笑着劝道：“嫂子，到休息室歇会儿，天哥，看你把嫂子气的……”
台上，潘根和夏展正在表演，比昨天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点，遗憾的是，观众没几个乐的。
第二场，高楼和吴天上台，来了一段报菜名，曾经在泉城表演过，包袱比较密集。
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
老高和崔玉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没有坐，站在剧场最后一排。
“爸妈，到前面坐吧！”高楼下场后跑了过来。
“儿子，我们转一圈就走。”崔玉琴心疼地看着高楼，“你腿不舒服，别那么卖力。”
“没事，腿伤已经好了。”
“观众有点少啊，”老高低声说，“昨晚你妈买了二十张票……”
高楼惊讶道：“妈，您买票干嘛？”
“你说这干啥！”崔玉琴怪完老高，回头又对儿子说道，“昨晚姗姗不是来了吗，我看观众不多，就托人买了二十张票，撑撑场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