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沉默着，一直持续到格尔木。
黑瞎子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车子停在格尔木破旧的大门口，阿宁回过头。
“陈先生，就是这里”
胥也侧头，看向窗外荒草丛生，破旧不堪的格尔木疗养院。
这就是，困了他两年的地方。
“黑瞎子张起灵和我进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黑瞎子拉开车门，跟在胥也身后下去。
张起灵戴着帽子，后背背着黑金古刀，沉默的走在后面。
张起灵来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些恍惚。
他按了按心口，看向胥也。
发现他只是抬着头，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胥也的心，早就不会痛了。
黑瞎子两三下扯断锈迹斑斑的锁，他看向胥也，笑嘻嘻道：“老板请吧”
胥也看了眼张起灵，随后走进疗养院。
黑瞎子笑着，嘴上不停：“我听他们说你刚回来，还不太了解现在道上的情况，瞎子我说给你听”
胥也淡淡应了一声。
黑瞎子的话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我和张起灵被并称为南瞎北哑，都在四阿公手底下做事，虽然我跟着四阿公的时间比较长，他也更信任我一些”
“但哑巴张绝对不是不受信任，只是比我略差一点”
他回头看了眼张起灵，见他面无表情，黑瞎子扭过头继续胡诌。
“哑巴张呢……平时总被外借，我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跟着四阿公做事，四阿公说东，我绝不往西！”
“但这些年……我这下斗的价钱……”
黑瞎子笑着，说到关键点。
胥也哼笑一声，眯起眼打量了他两眼。
“涨吧”
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更甚，殷勤的围在胥也左右。
张起灵鹫默默跟在后面，也不说话。
胥也停住脚步，朝两人打了个手势。
“兵分三路”
黑瞎子：“明白”
张起灵没动，依旧沉默。
黑瞎子拐进另外一个走廊，胥也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根烟。
他斜倚着看向张起灵。
“什么时候出来的”
张起灵垂下眼眸，回答：“七天前”
胥也吐出烟圈，声音没有起伏。
“为什么不来找我”
张起灵抬眼看向胥也。
“他不让”
胥也沉默。
随后轻轻摆手。
“去吧”
张起灵看了胥也一眼，转身走向另一条走廊。
胥也将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
汪家……它……？
当年他被囚禁格尔木，估计就是它的手笔。
而张启山，众人尊敬的张大佛爷，也只不过是枚棋子。
他们现在都在棋盘上，只不过博弈的不是棋子。
是欲望。
胥也一身黑衣，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来过。
而在不远处，吴邪正举着录像机，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我叫吴邪，家住在河坊街西泠印社旁的吴山居……
胥也凭借记忆走到之前关押他和张起灵的房间。
破旧锈迹斑斑的铁门，胥也不过两脚就将它踹开。
迎面扑来的是大面积粉尘，胥也厌恶的捂住鼻子，走进这个困了他两年的房间。
一张单人床，上面还套着胥也熟悉白色的被套，只不过现在脏污不堪。
厚厚的灰尘，已经有时间没人来过这里了。
时间的逝去，终于在胥也眼中化为实质性。
好不真实啊。
一转眼，已经八十年了。
二月红，张启山，吴老狗，解九。
这些胥也熟悉的九门中人都已经死了。
陆建勋……
胥也闭了闭眼，捏起被子一角，用火机点燃。
胥也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他愣了一下，好像是……吴邪？
吴邪？
他也来了？
胥也看着燃烧起来的屋子，毫无留念的转身，朝着声向处去。
胥也刚踹开门，迎面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一看就是个鬼的女人飞扑过来。
操！！
胥也连忙躲闪，看向罪魁祸首张起灵。
张起灵看到胥也一愣。
他把禁婆霍玲踢飞，差点撞到胥也。
“胥也？！”
吴邪瞪大眼睛，连忙跑到胥也身边，一把抱住他，热泪盈眶。
“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会死！”
胥也转变了脸上的表情，模样傲娇：“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
吴邪擦掉眼角因为激动，沁出的泪水。
“对了，你和陈皮是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哥哥就是他吗？”
胥也眨眨眼睛，疑惑道：“什么陈皮？谁是陈皮啊？”
吴邪一愣，不确定的看向张起灵。
“他……失忆了？”
张起灵看向胥也，触及到他的眼神，张起灵缓慢点头。
昧着良心道：“是”
有张起灵的确认，吴邪相信了。
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疼，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连连摇头。
“没有陈皮，我说的陈皮就是橘子皮，哈哈……”
胥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哦～原来是橘子皮啊”
他们说话的这功夫，禁婆已经滚回来了。
它咆哮着，吴邪虽然害怕，但还是颤颤巍巍的把胥也护在身后。
安抚道：“别怕，别怕”
他话音刚落，只觉到后背一凉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蹿了出去。
吴邪惊掉下巴，那是……胥也？
他是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