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也被人拖着，扔回了原来的房间。
张起灵脖子上的锁被摘了下去，只被锁着双脚。
胥也被甩在地上，砰的一声，铁门重新关上。
张起灵伸手，轻轻碰了下胥也肩膀上的血痕。
胥也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张起灵跪坐在地上，垂着眸，两人相对无言。
天花板有个老式灯泡，昏黄的灯光照在胥也身上。
冷汗停留在脸上，即使是苍白脆弱的神情，也掩盖不住眸底的暴戾，眉眼间的阴鸷具像化。
他此刻像被掰了牙的老虎，受制于人。
一旦让他找到机会，一击毙命。
胥也一直躺在地上，因为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张起灵，一把拽过他，将他摁在地上。
胥也卧在他身侧，像兽类般相互拥倚。
张起灵想起来，但一起来就被胥也拽回来，他来回好几次。
直到旁边传来泣声，胥也再次将张起灵拽倒。
胥也红着眼，恶狠狠道：“我害怕！”
张起灵看了胥也好一会，最后垂下眼眸，不再动弹，静静的卧在胥也身边。
平静的气氛没维持太久，就再次被破坏。
依旧是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而他们这次的目标是胥也。
胥也被拽起来的时候，张起灵急急的伸出手，但只摸到了胥也的一片衣角。
人如潮水般退去，独立张起灵一个人。
胥也被人抓着，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
两人眼神撞在一起。
仿佛第一次见面。
之前，张起灵站在人群之外平静的与胥也对视。
现在，张起灵依然在人群之外，只不过周围的环境大相不同。
胥也原本还在挣扎，但脖颈被扎入一针之后就没了动静。
浑身发软，手腕重重垂下。
铁门被大力关上。
隐约间，还能听见许多匆忙的脚步声。
一切恢复平静。
张起灵跪坐在地上，盯着铁门，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胥……也……”
胥也意识模糊，但还是大概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胥也被绑在冰冷的铁床上，周围有很多白大褂围着他。
其中不乏有人拿着针管、药剂、和纸笔。
“姓名”
“胥也”
“年龄”
“十九——二十三”
“骨骼年龄”
“无法估算”
“列为一级危险实验目标”
“是”
无数声音在胥也耳边环绕。
半晌，手臂处传来刺痛，随即注入冰冷的液体。
另一只手臂被插入针管，鲜血缓缓流入容器。
胥也的血与旁人不同，殷红中夹金色细闪。
像血中夹杂被捣碎的黄金粉末一般。
胥也感受着身体逐渐冰凉，哪怕再不甘心，也无法反抗。
过了很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带着羞辱的意味。
胥也已经听不清耳边的声音了。
意识陷入低谷，周围冰冷刺骨。
耳边围绕着惨叫，随后又转变成与张启山撕心裂肺的争吵。
那些被禁锢在水泥中的骸骨，和一声声枪响。
眼前浮现二月红颓败的模样，和陈皮临走时的承诺。
张起灵无数次身受重伤，陆建勋的死亡，和胥南笑着说让他回屋。
最后时间定格在齐铁嘴身上。
如魔咒一般的声音围绕在胥也耳畔。
“你们会分别”
胥也从噩梦中惊醒，意识还未彻底恢复。
但下一刻手臂传来的刺痛让他骤然清醒。
掀开病号服，露出大片淤青的手臂。
沾血丝的针口。
和一道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