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长荣急匆匆回到鹏城打听讯息。
而秦长荣不知道的是，远在京城的楚江省一把手王鸿兴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中枢派出的调查组在前天就已经回到京城，并向中枢汇报了调查报告。
汇报结果显示，楚江省的计生工作得到民众的理解，楚江省的计生指标也合格。
在中枢领导层眼里，这就够了，现在是经济发展重要时期，以经济发展为主。
中枢领导约谈了王鸿兴，一次交谈过后，此事到此结束。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但王鸿兴没有松懈，因为整个楚江省是他负责，有人这个时候开始挑动楚江省与中枢的矛盾，很难不让他猜疑到三年后的中枢扩大会议人事选举会不会有人捣乱，那才是决定他政界的命运。
“爸，我打听到了，这次挑事的有宣传系统内宣局一室、京城晨报、京城杂谈，他们是最先报道的。”
一名轻佻的年轻小伙靠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地说话，小伙是王鸿兴的独子王启航，在京城大学就读。
“你少打听这些，这跟你没关系，你的任务是好好读书。”王鸿兴皱着眉头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我知道了。”
王启航一点也在乎父亲的语气，因为王启航从小就在恭维声中长大，靠着父亲的政界地位，无往不利，可谓是人生赢家，没有经历过一点挫折。
“门外那辆轿车谁的？”王鸿兴问道。
“那是李伯伯送给我的。”
“我不是说了一万遍，一万遍，不可以接受别人的礼物，马上把车还回去。”
“我没有收礼物呀，这车是京城车厂的，我只是偶尔用来开，又不是我的。”
王鸿兴叹息一声，也不说话了。
“爸，我还听说这件事不是针对你的，是针对姓秦的。”
“你闭嘴，这是你叫的？还有没有家教？”
“这不是没有外人嘛。”
“无论这件事是针对谁，楚江省就是我在负责，没有针对某个人的说法，楚江省出问题了，你以为我能脱身？我这个省一把手可以袖手旁观？”
“知道了。”
“你不要打听公务场上的事，更不要乱讲话，这几年对我很关键，你虽然不是公务场上的人，但你的每一句话的立场都会让人产生怀疑。”
“我没有乱讲话，我都不跟他们玩的，他们一点劲都没。”
王鸿兴看着眼前的儿子，脑海中不免想起秦怀明家的儿子，这一对比，高低立见。
想当初向组织填报家庭财产情况时，秦怀明的亲属一栏里，儿子秦长荣的标注最为引人注目。
姓名：秦长荣，
与本人关系：父子
财产状况：经商，资产不明，亿元以上。
这件事把当时的填报人员吓得不轻，亿元为单位的资产是不可想象的。经过再三确认才证实，秦部长没有开玩笑。
中枢为此还派人来核查了，秦怀明如实说明。
核查人员通过金管局证实，秦长荣确实通过金管局汇出一笔资金在港岛做生意，驻港岛相关机构也证实了秦长荣在港岛的公司。
别人家儿子做生意已经快成首富了，自己儿子还在接受别人的好处。
...
楚江省府办公大院。
因为楚江省的计生工作受到中枢的调查，主管计生工作的部门负责人已经提交了辞呈。
咚咚咚～
“首长，林冬清主任来了。”
“让她进来。”
很快，一名中年妇女进来了，来人是上任三个月的楚江省计生部门负责人林冬清。
“首长。”
秦怀明抬头看向林冬清，面无表情道：“说一说为什么辞职吧。”
林冬清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辜负了首长的信任，没有把工作做好，这次的事件我愿意承担责任。”
“组织上都没有作出决定，你就退缩了？”
林冬清没有回答。
秦怀明继续说道：“你是怕了吧？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把你从妇幼系统调到计生系统来吗？就是因为你年轻时是个热血青年，你年轻时写的文章还记得吧？”
说着，秦怀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旧报纸，指着上面说道：“不怕艰难，不怕流血，只为得到民众的认可。你年轻时说的话，现在还有吗？”
“我有。”林冬清立马回答道。
秦怀明摇摇头，说道：“我看你现在是没有了，怕了，怕替上级背锅，怕被同事不理解，怕被民众不理解，当起了旧时代官僚，不做事，享清福。”
林冬清不敢反驳。
“我知道计生工作是严峻的，艰难的，这份工作现在不会被人理解，可能以后也不会被人理解，但工作还是要做，如果换另外一个人来做这份工作，那个人会不会比你做的更好？如果那个人做的不好呢？你这个逃兵会不会感到内疚？辜负了省的期待，也辜负了楚江省民众的期盼。到目前来说，你的工作我是认可的，省里也是认可的。”
说着，秦怀明把林冬清的辞职信放在桌上，说道：“你先拿回去，考虑清楚再说，我希望你留下来。”
林冬清没想到首长会挽留她，有些感动，因为事件涉及到中枢的注意，这件事注定要有人负责，没想到省里的魄力这么大，还让她继续担任负责人。
林冬清离开后，秦怀明继续工作。
秦怀明看着桌上的数据，虽然目前的经济形势良好，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如果明年的经济计划没有达到预期，那楚江省的发展会大大受挫。
特别明年是分税制实行的第一年，也不知道这个制度会产生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