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十九岁的爱德华·乔治·纽盖特与四十岁的君士坦丁十一世。
在朱泰墱、莱拉,圣母玛利亚面前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卢卡斯·诺塔拉斯就像绿叶一样站在旁边,心里嫉妒、不安涌上心头,心想早知道应该把一些财产转移出去,不知道他去君士坦丁堡会放哪三把火。
临走之前,君士坦丁十一世留给纽盖特半天时间整理行李,与家人告别。
纽盖特围着家走了一圈。
这里的假山,纽盖特与六位兄弟姐妹们捉过迷藏。
这里的晚枫亭,纽盖特与父亲穿着汉服在这里吟诗作对,探讨塞里斯哲学和希腊先贤的思想。
可以俯瞰花园的高台,纽盖特不管风风雨雨都在这里练十八般兵器,外加火器。
“现在你小子是胸有成竹,志得意满,但不要忘了,记得回来的时候带孙子回来啊,孙女也一样,别沾了皇家的腐臭气。”
不管是他大哥,还是纽盖特都是大忙人,二十、十九了都没个老婆,给他们几个侍女,结果他们当男的用,男的当骡马用。
“威尼斯太小,以我的眼光绝对能找到海伦、维纳斯那样的美人。”
“算我求你了,正常说话吧。”
老父亲叹了口气,你小子就不能找几个能让他接受的比喻吗。
在威尼斯港,卢卡斯·诺塔拉斯以自己不会打仗为由准备乘另一艘船开溜,被纽盖特死死的拉住了。
“卢卡斯·诺塔拉斯公爵,您是管理财政的,军队的费用可少不了你啊,擅自离开可是死罪哦。”
纽盖特对人的洞察让卢卡斯吃了一惊,他脸颊划过了一丝冷汗,心想这龟孙回去后,绝对会对自己下手。
他想逃,却逃不掉。
“爱德华,记得...”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熬夜。”
吃一堑长一智,纽盖特是真怕母亲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大哥托马斯、三女卡特琳娜,还有临时从其他地方赶回来的四子路易斯、五女乔安娜,一个个与纽盖特相拥告别。
他们需要花两天半的时间到了亚该亚岛的莫里亚。
心事重重的卢卡斯在船上的第一个晚上就去偷偷去纽盖特的房间拜访他。
“请进。”
一进纽盖特的房间就看见他正盘腿坐床上看书,似乎在等他。
“这么晚了,卢卡斯大公是来谈条件的?”
纽盖特在之前就一直注意卢卡斯的小细节,他这种人无非担心的是地位与财富,对付他这种人就要威逼利诱。
卢卡斯·诺塔拉斯很想骂人,但没那个胆子,就因为现在人家的身份是罗马帝国的共治皇帝。
“就一个小要求,回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希望您高抬贵手,我愿意给您七千诺米斯玛塔的金币!”
纽盖特微微一笑,不知何意。
“那、那就一万四千诺米斯玛塔的金币!”
一万四千金币,也不过维持一支五六百人的军队一年而已。
纽盖特指着卢卡斯手中的钱袋子问他。
“卢卡斯公爵,这钱是单给我的,还是君士坦丁陛下也有呢?”
卢卡斯被问住了。
“这、这您是说一人一万四千?”
“要不然呢,你贿赂我只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卢卡斯在心里把纽盖特砍死了一百遍,但还是乖巧的点头了。
这时纽盖特笑着下了床,将右手搭在卢卡斯的肩膀上。
“我改革的时候你可不要跟其他人透露啊,要不然你这贿赂就白贿赂了。”
“那是自然,自然,巴西琉斯能不能告诉我改革具体怎么做?”
怎么做?
查查历朝历代的改革家、政治家们是怎么干的,自然是查贪腐、查税收、均土地、重整军备,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听完后卢卡斯深吸了口气,这是要得罪多少人啊,又是一个格拉古。
被狠狠讹了一笔的卢卡斯·诺塔拉斯临走时还对纽盖特千恩万谢。
到了摩里亚的科林斯,卢卡斯·诺塔拉斯在交了钱后立刻脱身。
“唉,大臣们宁愿有这笔钱换得新主人的认可也不愿意给罗马。”
君士坦丁十一世从属于自己那份的沉甸甸的钱袋子堆里,拿出一个往空中抛了几下,心里百感交集。
分量挺足的。
“之所以不选择现在处理卢卡斯·诺塔拉斯,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中间派被我们用钝刀子割肉,陛下不是也说现在缺钱嘛,嘿嘿。”
最严厉的惩罚只能用于最顽固的敌人,切莫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这是庙堂之上的真理,就算你有军队,你总要有文官吧,别人搞“非暴力不合作”躺平了怎么办。
“做得很好,我们现在来谈谈希腊,还有马其顿吧。”
在摩里亚和希腊公国,有君士坦丁之前招募一万人,纽盖特要对他们进行一番训练,打算从里面挑选出来五千人准备来一场军事游行。
虽然只是区区一个穿越者,在参加十字军以前完全就是一个x社战犯和纸上谈兵的赵括。
但他也是会学习的,与杰克等老兵的朝夕相处中,从拉古萨到瓦尔纳,他积累了许多实战经验。
而且他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是培训一支西班牙大方阵那样的军队,以自己有限的知识升级一下火器。
“不知道乌尔班在哪里,既然会造炮,火枪应该也会吧。”
在纽盖特到达摩里亚的时候,从北部传来的情报很不乐观,希腊北部地区被伊庇鲁斯专制国占领,马其顿大片地区则是被塞尔维亚给占据,有向君士坦丁堡进一步侵吞的危险。
北部,波兰王国终于选好了自己在保加利亚的代理人伊凡·阿森五世,许多斗争失败的贵族流亡君士坦丁堡。
狐假虎威的伊凡·阿森五世要求君士坦丁堡把他们逮捕,并乖乖的交出来。
再过一会儿,塞尔维亚、保加利亚估计就要围攻君士坦丁堡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想将两边打通的计划,现在难度加大了。
“陛下不用忧虑,他们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给我一点时间,一万希腊士兵就会像海啸一样将敌人淹没。”
“你是想跟塞尔维亚他们开战,这行吗?”
刚刚纽盖特还夸口五千人足以,现在又改口要一万人,如果这一万人损失太大,恐怕希腊公国都保不住了。
此时,希腊公国的名誉统治者是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公爵内奥里二世,之前因为十字军东征,佛罗伦萨共和国命令他不抵抗,现在奥斯曼的威胁没有了,他又有了成为实际统治者的野心。
他分别暗中联系佛罗伦萨、威尼斯和热那亚共和国希望得到军事援助,而他们也确实响应了自己。
但君士坦丁十一世来的有点快,快到他们几乎与共和国军差不多到,还带来了名震天下的“基督之鞭”爱德华·纽盖特,这让内奥里犹豫了。
于是他动了歪心思,让塞尔维亚与罗马人去拼个两败俱伤,纽盖特他们刚到科林斯他就来了两次,就是想鼓动他们快点去马其顿,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听完了内奥里对君士坦丁十一世和他的鼓动,纽盖特回他一句。
“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在科林斯的第一天,纽盖特视察了一下军队,知道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忧虑,现在他就这一支有一定战斗力的军队了,如果把这支军队打光了君士坦丁十一世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陛下不必管他,您将权杖交给我,您只管回君士坦丁堡守城即可,让保加利亚那边暂缓出兵,如果我手下将士折损一半,我愿意下军令状自杀谢罪。”
君士坦丁十一世见纽盖特决心已定,表示愿意相信他。
本来,他还想留在这里待一会儿,由于宣布纽盖特为共治皇帝得太仓促,他担心手下人不认他,现在君士坦丁堡告急,他必须回去稳住大局了。
两位巴西琉斯内部达成共识后,君士坦丁十一世再次召来了内奥里二世,让他见到纽盖特就像看见自己一样,这里的事全权由他负责。
内奥里二世知道眼前君士坦丁十一世旁边的那个人是之前在瓦尔纳战役中,千军万马取敌将首级的猛男。
本以为是个刚猛的汉子,等见了面后,想象与现实差别居然如此之大,眼神中有点不屑。
等君士坦丁十一世走后,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段!
送走君士坦丁十一世后,纽盖特告诉内奥里二世,他要尽快了解希腊的情况,调动希腊国内的资源用于之后的战争,所以他现在就要去雅典。
他要对希腊公国的内政有个初步的理解,明天将官员们叫到雅典开个会,所有人都要来。
在威尼斯的时候,纽盖特经常帮助父亲算术,采用的是当时比较高效的算数方式。
纽盖特仅仅花了一个晚上就搞清楚希腊公国的财政情况。
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后,纽盖特被手下叫了起来,他要主持今天早上的会议了。
这场会议,他不报任何期待。
“布鲁姆?”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纽盖特眼神一撇看见了一个熟人,命令车夫停下来。
“布鲁姆,很高兴又与你见面了。”
“巴西琉斯。”
布鲁姆一开口,纽盖特感觉自己与他之间有了一层名为“身份”的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