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白羊王朝，罗马在亚美尼亚坎、卡帕多西亚和哈尔西亚农修筑了七十多个堡垒，每个堡垒可以容纳一个百人队。
白羊王朝与罗马帝国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场堡垒争夺战和堡垒防御战争。
“每个堡垒都有负责的大队长，堡垒丢了就要夺回来。”
“据说有的堡垒一天能拉锯四五次呢，打得老惨了，希望我们不要这么做。”
尼克斯拍了拍他肩膀，跟在他后面好好看，好好学，火绳枪和大炮的装填也是门技术活，干好了可以靠后点。
“穆罕默德，你是哪里人。”
“安卡拉，就是加拉提亚郊区，我还见过巴西琉斯爱德华陛下呢。”
“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也见过，就距离我们一两百米。”
“他还教了我们希腊语。”
虽然那个时候他只是旁听。
“怪不得，我还奇怪你没进军营里怎么就有点基础了呢。”
穆罕默德本来是加拉提亚贵族地主的家仆，因为少爷的一次偷懒，被发现在数学上颇有天赋，地位比其他家仆高了那么一点点。
几年后，穆罕默德的主人被调到了西方任职，后来因为加入抗税被君士坦丁堡方面给制裁了。
为了能少交点土地税，他们将一部分烂地直接扔掉，让穆罕默德莫名其妙的摆脱了自己的奴仆身份。
现在自己以前的主人去了西方，少爷那边也不需要自己的数学能力了，种地，那烂地又种不出什么花来。
想经商，但如果不去军队服役干满十几年的，出行省都难。
想来想去还是先参军吧，来钱快点，退役之后会机会更多。
当新兵干的苦力活很多，让他这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有点难受，本以为现在是和平时期，自己在军队中也就打打游击队，忍一忍就行了。
没想到真要爆发战争了，据说规模会非常大，他只能祈祷自己部队不会首当其冲。
正所谓来什么怕什么，几天后，白羊对尼克斯所在地方发起了攻击，一百五十名步兵，外加炮兵对这里发动了攻击。
“穆罕默德不要怕，快把多管火炮装填好，他们那边距离离我们有点远，距离远了他们大炮准头很差的。”
尼克斯不紧不慢的给弩上弦，看着那边身体抖得跟厉害的穆罕默德。
“人只要胆子大，炮弹都躲着你走，这是我们打出来的经验，小伙子。”
旁边的老兵毫无紧张感，心态就像老猎人狩猎一样。
敌人靠近后，罗马火绳枪兵向敌人射击，开完枪后，枪手将火绳枪递给后面的人装填弹药，然后拿起已经装填好的火绳枪继续射击。
凶猛的火力网让敌人还没有摸到栏杆就付出了不小伤亡。
提图斯观察了一下，命令士兵们做好准备。
“把大炮拖回来，后面的士兵填上去！”
在第一道防线木栅栏防线，双方僵持几个小时，箭矢、弹丸从士兵们的脑袋上飞来飞去。
拿着盾牌和短枪的穆罕默德作为填线兵位置比较靠前，在人堆里人挤着人，手可以活动的范围非常小，视野也全部前后左右的脑袋挡住了，他只能听军号做出反应。
凶猛的白羊士兵撕开了一道口子，让穆罕默德看清了前面敌人的样子。
“不要乱动，举枪刺向敌人！”
虽然吓得腿脚发软，在肌肉记忆的帮助下，穆罕默德猛刺他眼前的人，也不管是谁，刺就完了。
刺了不知道多少下，后面传出了停止攻击的号声，敌人撤退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再看自己手上的武器，盾牌还好，短枪已经弯了，上面没有血迹，估计全扎在人家盾牌上了。
敌人的伤亡他没有看，但是他看见自己这边有十七人被抬到了堡垒里面，这一场战斗，他估计自己这边死了大概七八个。
半个小时不到，敌人再次发起了攻击，这一次，尼克斯等老兵顶在了前面，这让穆罕默德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松点了。
当一颗弹丸击中他旁边的小伙伴倒地时，他又紧张起来了，原来在战场上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就算是看起来最安全的地方堡垒，也被两发炮弹击中，直接击穿了土墙，不知道伤亡如何。
白羊军队的第二次攻击持续了几十分钟又被击退了，穆罕默德没有等到自己出马的机会。
“又活过了一个回合。”
休息时，穆罕默德看见一个脸上冒血的士兵用布捂着脸，敌人避开了难砍的盔甲，刺中了他没有防护的地方，还好把命保住了，也算幸运的。
十几分钟后，第三波攻击来了，这一次是他这种的新兵打头阵。
敌人上来了四百多人，双方用弓弩和火绳枪互射了好几轮，敌人踩着已经完全损坏的木栅栏向前推。
罗马军队这边，后面的人用盾牌顶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用盾牌顶着前面的人，以防前面的溃退挤倒自己。
战斗进行了十多分钟后，穆罕默德明显感到前面的人不停的向后挤，似乎前面的压力很大，但他又不能踮起脚尖，所以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听见前面喊“受不了了”“往后退一点，撑不住了”之类的，让他怀疑部队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他旁边的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退到一半又被顶了回去。
后面有人喊“撤退者要被军法处置”，那是百夫长提图斯的声音。
看来想退到堡垒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随着时间推移，有人开始不顾军令开始后撤或者从侧面开溜，位于后面的军团士兵是现在最有希望挡住敌人的力量了。
“换位！”
穆罕默德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和其他人一起钻进军团士兵方阵里面，然后从后面钻出来。
白天四场仗打下来，一个百人队只剩六十多人了，穆罕默德还不能歇着要冒着被弓箭手狙击的风险去拿物资，还要带新人过来补充。
晚上，穆罕默德还要陪着尼克斯看守一致，直到有人过来换班站岗。
“你还活着啊，不错不错。”
“安拉保佑。”
“感觉如何？”
穆罕默德埋怨到如果百夫长能多打几轮火炮，今天估计不会打得这么艰难了。
“火药、炮弹你去抬呗，那东西消耗得跟粮食一样快，这个多拿点，那个就要少拿点。”
“你要这么说也有道理，但如果打疼敌人或许他们就不敢上来了也说不定呢。”
月光撒下，尼克斯突然开了一枪，黑乎乎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敌人摸上来了！”
提醒得挺及时，其他人也朝着看见敌人的地方射击。
尼克斯换上弩，用它射倒了好几个敌人。
因为罗马士兵不出堡垒，敌人很快就清扫了路障杀到了土墙旁边，他们踩着下面人的背爬上来，被上面的人戳下去，然后又有人爬上来。
这种这种前赴后继的战斗方式，让有的敌人突破了围墙跳进了里面。
看见有人跳进来了，穆罕默德问尼克斯要不要后撤点，这样安全些。
“你想撤到那里去呀，你们几个保护我的别让他们靠近我！”
好在跑进来的敌人没能扑腾多久，提图斯带着人将漏网之鱼全部解决了。
两个小时后，终于换班了，躺在草席上穆罕默德并不怎么开心，像这种情况很可能要持续很久很久。
“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全线出击呢，都打了几个月了。”
弗拉德•德古拉在军营里问军团长乔瓦尼·朱斯蒂尼亚尼。
“君士坦丁堡的命令，这只是边境摩擦，不是战争，我们不能出动大部队。”
“还不如一口气拔掉敌人的堡垒，直接包围他们的军营，就不用扣扣搜搜的就一次派个几百人过去了。”
德古拉在一旁埋怨。
“互相放血吧，看谁放得多，谁先休克。”
除了保护己方修筑的堡垒，攻击并拿下敌人的堡垒也是罗马军队的任务。
这也是穆罕默德最不想遇到的，收到消息的时候，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作为防守方他深知攻击坚固堡垒的困难。
没办法军令如山啊。
穆罕默德看着不远处的己方军队，问他们会不会协助攻击。
“大概率不会，他们是防备敌人袭击我们侧翼的。”
不出所料，这一次是他们顶着敌人的火力往上冲了，穆罕默德躲在尼克斯的大盾后面瑟瑟发抖，希望别被大炮击中。
有一说一，铁皮或者盖着兽皮的大盾对枪击的防御效果还不错，比木盾要强，靠着大盾，他们走到了敌人面前。
各军团老兵说的差不多，以低打高难度大，穆罕默德他们一天冲击了三四次都没有摸到敌人的堡垒，还因为防止敌人侧翼包抄撤退了几次，功亏一篑。
天色已晚，穆罕默德等人回军营，看着马车上从他们旁边经过的尸体，他们沉默不语，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在后方，君士坦丁堡。
执政官告诉元老们，罗马军队正在保卫小亚细亚的罗马人，敌人已经牢牢的被压制在了边境地区。
“战斗直到现在，我们歼敌已经过万，我们的损失只有他们的十分之一。”
纽盖特在一旁听着执政官的表演，他自然知道这个十分之一，只是常备军的伤亡数字，民兵军团的伤亡被忽视了，好一招选择性报道啊，不愧是搞政治的。
如此大张旗鼓的宣传，除了振奋国人的信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演给那个男人，贾汗·沙看的。
“这份大捷的情报，一定要传到黑羊国内，之后就看他忍不忍得住了。”
纽盖特将文件给了机要秘书，离开了元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