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楼曲艺社，演员们正在后台聊天，吴天吐出一个烟圈：“杜秋那小子弄的什么欢鱼相声馆，每天只有二十多位观众，也不嫌丢人。”
“丢人是小，赔钱是大，我感觉他们剧场的年租金应该在40万上下，平均每天一千多块钱，加上水电、人工，又是一千多，四十块钱一张票，卖六十张才不亏钱。”高楼喝了一口茶说道。
“看他们能坚持多久，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他们的演出视频，我看了一遍，节目质量很差，男女对口相声不做则已，做就要出精品。”吴天弹了弹烟灰。
“小婉天天打电话诉苦，说搭档顾少康挖空心思在台上占她便宜，四个男演员，最数顾少康色。”小蕊说道。
“要不让她们到咱这儿来？”谢环忧心道，“虽然我不认识小婉，可想想又觉得她们很可怜。”
“环子，咱们一共有七对演员，倘若再来四个，怎么安排？人家也得赚钱啊。”高楼的眉头紧锁。
“再开一家小剧场？”谢环天真地瞪起大眼睛。
“说得轻巧，哪来的本钱？”
“那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小蕊问道。
“如果她们感到欢鱼相声馆实在待不下去，可以先回家，等我们有了本钱，开第二家小剧场的时候，一定请她们来笑楼曲艺社。”高楼语重心长地说。
“小楼哥，我会把你的建议转告给小婉的。”
“嗯，你再告诉她们，有什么情况及时与我们联系。”
“好的！”小蕊拿出手机，给小婉发信息。
高楼转变话题：“明天上午，天哥，嫂子，环子，甄帅，龙妍，我们一起去燕都卫视录综艺节目。”
“录综艺节目？电视台平常都是请的名人耶！”谢环意外道。
“只有名人才能录综艺节目吗？我们十八线小演员没资格？”
“小楼哥，您要是十八线，剩下我们几个就是八十线了。”谢环自嘲。
“嚯，八十线，那您是骨灰级老艺术家了。”高楼打趣道。
“我是八十线，不是八十岁好吗！”谢环笑道。
“小楼叔，我也想去！”刘子祥央求。
“这次不需要那么多人，下次吧！”高楼安慰，“中午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我也想出名……”刘子祥开启撒娇模式，跑到高楼后面又是捶背又是揉肩。
“算你一个，叫上搭档慕容怡。”高楼经不住软磨硬泡。
“谢谢小楼叔！”刘子祥开心得像个孩子，绕着后台跑了三圈。
。。。
欢鱼相声馆，杜秋揉着太阳穴，两只吊眼立了起来。
“杜哥，把心态放平，静静等待票房火爆的那一天。”何青劝道。
“等到什么时候？半个月过去了，一点起色也没有，开业那天二十多观众，现在还是二十多人，我能不着急吗？”
“可着急有什么用呢？这里相对其他小剧场来说，太偏僻了，我们只有把活弄好，吸引来更多观众，酒香不怕巷子深。”
“哎，兄弟，笑楼社的火爆是不是与被网暴有关系？”杜秋突然发现自己成就了高楼。
“有可能，被网暴的同时，受关注度也大大提高，相当于做了免费的广告。
然后你的作品内容再好一点，观众看完还想再来，这就成功了。”何青分析道。
“多希望相声界的同行像骂高楼一样骂我们啊！”杜秋叹口气。
何青摇摇头：“除非高楼花钱，否则没人轻易张嘴。”
“我们自己花钱行不行？”杜秋灵光一闪。
“我们花钱找人骂自己？”何青眼珠转转，两手一拍，“好主意！”
“兄弟，你先别拍马屁，这可是一步险棋，仔细算算对我们有没有好处？就怕花了钱，挨了骂，观众越来越少。”杜秋说道。
何青摸着下巴，思索半天说道：“从另一个角度论证，一部电影上映前，制作方在网上搞宣传，有的是用夸赞手法，有的则用吐槽策略，说这部电影拍得太烂，人都有好奇心理，会想，到底有多烂呀？咱们去看看！
所以雇人骂我们是一种高明的营销手段，大概率是有好处的，花的钱都能赚回来。”
“事不宜迟，赶紧行动！与上次骂高楼一样，你负责底层的同行，我负责上层的名家！”杜秋说完，立刻拨打徐民的手机：“师父，上次您找了哪位相声名家骂了高楼？给他同样的钱，再骂我一顿。”
“吃饱了撑的！你没发烧吧？说啥胡话呢！”徐民训斥。
“哎呀师父，是我们把笑楼曲艺社骂火的！要是没有人骂他，恐怕观众都不知道有个笑楼曲艺社。”杜秋说道。
“人家是相声大赛亚军，还获得了最佳逗哏奖，你以为他的剧场火爆是骂出来的吗？”
“您徒弟在燕京小剧场也有一号，跟高楼差不了太多……”
“哎！花钱骂自己，你让我怎么跟那些人说！”
“美其名曰雇人吐槽，嘿嘿……我把四万块钱打到您账上，您可要帮徒弟这个忙呀！”杜秋恳求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那头的徐民挂断电话。
“老头现在想不通，过几天会明白的。”何青安慰。
杜秋坐在电脑旁操作着转账：“兄弟，我账上的钱可不多了，借了老丈人二十万，眼看就没了，这次是破釜沉舟啊……”
“杜哥，我的积蓄也全投了进来，赔赚在此一举！”何青说着，登录相声演员***，发帖征集有偿吐槽者。
晚上，演出间隙，杜秋上网查看情况，发现手机同城网仍然如水一般平静。
“怎么还没人骂我？都干啥去了？”杜秋把手机一扔。
几个女孩忍俊不禁，这人什么毛病？居然盼着有人骂。
“杜哥，没那么快，至少容人家想想词吗！”何青笑道。
“骂人想啥词？直接骂就是了。”
“来了，您看，相声名家肖万重骂您了！
欢鱼相声馆演的节目实在不叫玩意！杜秋身为班主，说也说不清，唱又唱不好，干脆关门吧！”
“哇靠，他骂的啥呀？方向不对啊！”杜秋抓起手机立马拨通了徐民的电话。
“秋子，咋样？肖万重向你开了头一炮！”徐民接通电话先说道。
“师父，我的亲爹！别让他们骂我的相声水平呀，要质疑我们的男女对口相声！跟上次骂高楼的词儿一样就行！”杜秋急了。
“哎呀你不早说！我这就让他们改……”徐民恍然大悟。
杜秋挂掉电话：“老头真是老糊涂了！”
“嘿嘿，别怪他，杜哥，我这边负责的小演员们也开始了，看，他们骂得多好！”何青打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