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相声小演员 > 第444章 她也走了
  笑楼社后台,高楼悲愤交加:“师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明是非,向着韩彬,把矛头对准了我?”

  张通皱着眉头:“平时师兄弟们和韩彬的关系并不融洽,今天不知犯了啥病,与他这种没有信誉的人站到了一起……”

  “通哥,我感觉你们师兄弟当中,小楼年龄最小,却最有名气,他们眼红了!”吴天分析道。

  “也存在这方面的原因,他们对小楼羡慕嫉妒恨,导致站错队,”张通叹口气,“可悲呀,唐门弟子有如此多的小人!”

  忽然,门口一阵喧嚣,进来十几个人。

  高楼抬头看,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带头的是摄像师大刘和灯光师小杨。

  “高老师,您重新找人吧!我们这里边出了害群之马,害得您受伤,电影被迫中断拍摄。

  这个人隐藏得很深,我们都不知道是谁,要想杜绝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们全部开除。”大刘低着头说道。

  “小楼哥,非常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小杨要鞠躬,高楼赶紧拦住:“大家不必自责,锯断篮板的也可能是外来人,你们集体辞职相当于把我炒鱿鱼啊!”

  “不不,小楼哥,剧组各工种闲人多得是,只要你发一个招聘帖子,应聘的马上人满为患。”小杨认真地说。

  “别说了!谁也不能走,都好好的,回去休息休息,过两天咱们接着拍摄!”高楼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大刘和小杨互相看看,还想再说什么,吴天走过去低语几句,工作人员们都明白了:“高老师,您先忙,那我们回片场!”

  一句“回片场”的意思相当于随时准备上岗。

  笑楼曲艺社停演三天,高楼没有回住处,而是睡在后台,以此表达对师父的哀思。

  林姗端来饭菜:“高老师,你别太难过了,圣人也逃脱不了生老病死,师父没有受罪,安然去世,这也是他老人家修来的福分。”

  “师父对我太好了,他毫无保留地教我能耐,以身作则地教我做人,全力以赴地支持我的事业,就连韩彬欠我演出费,他也操碎了心。”高楼眼泪汪汪,悲痛万分。

  “是呀,师父的好,我也深有感触,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等天亮醒来,还能看到他老人家。”林姗眼圈泛红。

  “师父自从收了我这个徒弟,没有过过好日子,我每次被网暴,师父也同样深处舆论的漩涡中,饱受非议。

  如果我没有拜师,他可能还活着。”高楼倍感自责。

  “吃点东西吧!明天师父葬礼,你还要去送最后一程。”林姗劝道。

  这天上午,天空飘起了雪花,房屋树木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城东区殡仪馆,唐胜老先生的追悼会正在举行。

  现场来了很多人,有曲艺界的、有戏曲界的、有影视圈的,还有喜欢听唐老先生相声的观众。

  大家无不悲伤落泪,痛哭流涕。

  “谁让你来的?是你害了师父!”韩彬冲高楼咆哮着。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快滚!什么玩意!”几个师兄弟跟着说道。

  “该出去的应该是你们!”张通斥责道。

  “你别管,我们就是要把高楼轰出去!”韩彬大吼。

  庄严肃穆的葬礼变得一片嘈杂。

  高楼瞪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守在师父的灵柩旁边。

  吴天像一个保镖,瞪着眼,攥着拳,如果有人动手,将毫不留情的回击。

  高楼看看时间,低声问:“环子她们去接张槿老先生了吗?”

  “早就去了,按理说该到了。”吴天怀疑道,“是不是张槿老太太因为太难受,改主意了?”

  “打个电话问问……”高楼说道。

  吴天出去几分钟后返回,表情更加严肃:“张槿老先生也去世了……”

  唐胜的追悼会结束,雪还在下,韩彬来到自己的车前,拿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忽然觉得后背被人拍了一下,顿时一惊,回头看,发现是高楼和吴天。

  “你……你们……”韩彬知道不好,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呵呵呵呵,这个天气,最适合喝酒了,去哪儿,我做东。”

  “刚才口口声声要把我轰出葬礼,态度变得有点快呀?”高楼冷笑。

  “我也是想制造话题,让师弟你再火一把,其实咱哥俩私底下关系最好。”韩彬说道。

  “你少来这套,私底下关系好就不会派人锯篮板了!”高楼盯着他。

  “说啥呢?我听不懂。”

  “别装糊涂,我膝盖就是你弄的。”

  “师弟,你可冤枉死我了,天地良心,我能干那种事吗?‘”韩彬矢口否认。

  “承不承认也无关紧要,反正你知我知。”高楼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的人越来越少,参加葬礼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韩彬故作镇定:“这里环境不好,我往前开一段。”

  “不论开多远,你还是要回来的!”吴天咬着牙。

  韩彬吓坏了,以为这俩人动了杀心,于是发动汽车,不顾一切向前跑。

  吴天和高楼也不着急,欣赏着车窗外的雪景。

  汽车一直开到笑楼社剧场外,韩彬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了缓解:“两位师弟,请下车吧,到家了。”

  “我的车在殡仪馆外边!你把我们送剧场来干什么!”吴天大声吼道。

  “你的意思是还回去?”韩彬忽然明白。

  “废话!往回开!”吴天指挥着。

  “你俩上车不是让我送回家,就是想遛遛我?”韩彬苦笑,“真有你们的!”

  “我们很忙,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你一顿,可这一路上都是人,没有下手机会。”吴天点着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两位师弟,你们想打我?好,请便!我不还手。”韩彬说着,把座椅靠背往后调了调,仰身躺到高楼和吴天面前。

  刚上车时,高楼打死韩彬的心情都有,可这小子不吃眼前亏,一副投降认怂的模样,让人毫无办法。

  因为还要赶去吊唁张槿老先生,高楼和吴天没有教训韩彬,放了他一马。

  张槿的去世另所有人都非常意外……

  昨天,老太太还专门给谢环打电话,想让徒弟陪她去送唐老最后一程。

  当谢环和刘月彤、苗燕燕、慕容怡四个姐妹来到师父家的时候,发现张槿一身漂亮的白衣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师父,车子在外面,等您上车呢!”

  “师父!师父!”

  四个人大声呼喊,最终没有把张槿叫醒。

  三天后,老太太的葬礼同样在城东区殡仪馆举行。

  谢环是哭得最伤心的一个,很多人都是受她的哭泣感染后而潸然泪下。

  谢环重感情,以至于葬礼举行完两天了,仍然没有走出悲伤的阴影。

  “环子,生活还得继续,擦擦眼泪,我们去片场了。”

  “小楼哥,我师父太可怜了,一生只爱了一个人,并且终身没有结婚。”谢环抽泣着。

  “我知道,你师父喜欢我师父,一直等了六十多年,最后也没能如愿。”高楼说道。

  “她并不是在等,你师娘去世后,你师叔万卓曾经找过我师父,想让这份情化为一纸婚书,被我师父断然拒绝。”

  “他们两个人从年轻时做搭档,到后来受人质疑而被迫裂穴,再后来有人希望他们重新组合说相声,他们也拒绝了。”

  谢环哽咽着说:“那天师父吊唁唐老先生……我送她回家……她跟我念叨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你师父被下放到郊区的农场改造,那个时候他是被孤立的,原因就是说过男女对口相声,同行称之为搞破鞋。

  几个人把你师父关进了农场的小黑屋,不给饭吃。

  那个农场有我师父的一个小姐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心急如焚,冒着巨大的危险偷偷给唐老先生送饭。

  说是饭,其实也就是三个窝窝头。

  半夜,又是寒冬腊月,我师父徒步走了四十多公里,凌晨一点多才到达农场,当她把窝头递给唐老先生的时候,被起夜的看守发现了!

  这个看守是徐民的父亲徐康,老家伙五十多岁了,特别坏,看到我师父年轻漂亮,没有声张,把我师父抓进牲口圈,要侮辱她,威胁说,如果不听话就扒光衣服游街示众。

  我师父坚决不从,拼死挣扎。

  但她哪有徐康力气大,反抗不成,被压在老流氓身下。

  她在地上胡乱划拉,摸着了一把切马掌用的刀,给徐康后脑勺砍了一刀,徐康疼痛难忍,放开了我师父。

  我师父逃出牲口圈,向村外跑去。

  徐康伤得并不太严重,叫醒了其他人去追赶。

  我师父慌不择路,跑进地里,消失在一片草垛中。

  徐康心肠狠毒,让手下点着草垛,想把我师父烧出来,可是等火都着完了也没发现。”

  高楼听得入神:“张槿老先生藏在了哪里?”

  “我师父落入了草垛旁的一个地窖,地窖很深,可喜的是装了半窖红薯。

  她爬不出来,就吃红薯,在里面待了三天,最后被两个偷红薯的农妇救了出来。”

  “我师父知道这件事吗?”高楼问。

  “没有,她没告诉唐老先生。”谢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