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重新换一个，”高楼想了想，“上门家政算不算？”
“这个当然算。”谢环说道。
“上门擦玻璃，多方便！假如家政公司不提供上门服务，那你就会很麻烦，需要把玻璃从窗户上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抱到家政公司去让专业人员给擦。”高楼表演着搬玻璃的动作。
“没听说过！还摘下来？有那工夫我自己擦好不好？”谢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台下观众又笑起来。
“你不是怕脏吗？”高楼问。
“摘玻璃就不脏吗？”谢环怼道。
“我搭档有洁癖，”高楼对观众说道，“有句话叫十指不沾洋葱水……”
“洋葱水？我那是怕辣！呵呵……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谢环大声纠正。
“甭管什么水吧，搭档三年，我没见她洗过手，就这么爱干净！”高楼说道。
“对，我怕水脏了我的手。”谢环撇撇嘴。
观众一直在笑。
上场口，唐胜皱皱眉：“跑题了……刚才这两句没啥用！”
张槿打个哈欠：“小楼是为了找包袱才拐弯的，《卖布头》本身包袱比较少，在小剧场演出，要让观众笑。”
“张老师困了？”
“平常这个点早睡觉了，没关系，我无论如何也要看完小楼和小环的演出。”
舞台上，高楼回归主题：“上门服务不适合所有的商家。”
“我认为都可以，如果做小买卖的也能上门服务，对消费者来说是好事。”谢环说道。
“做小买卖的不能去顾客家中。”高楼否定道。
“试试，我认为会很方便。”谢环满脸期待。
“想象一下，你家客厅有三个卖水果的，卧室有两个卖床上用品的，厨房有五家卖菜的，厕所有五辆摊煎饼的三轮车……”高楼说道。
台下笑起来，“咯咯……”有两个小朋友笑得声音最大。
“好家伙，五辆三轮车？我家厕所没那么宽敞！”谢环摆摆手。
“厕所一辆煎饼车，其他四辆去前后阳台，卖馄饨的在餐厅。
香蕉橘子苹果大鸭梨，柿子葡萄石榴甜荸荠……
皮儿薄馅大，入口即化……
豆腐乳……臭豆腐……”高楼大声叫卖。
“停停，都出去！太乱，成自由市场了！”谢环捂着耳朵厌烦道。
“为了方便嘛！足不出户就能吃到各种风味小吃。”高楼解释。
“做小买卖的还是去室外吧！”谢环说道，“看来不是所有的生意都适合上门服务。”
“对了，做小买卖的不能跑人家里去，太吵得慌，因为他们平常需要不停地介绍自己的产品来吸引顾客，也就是吆喝，长期吆喝练就了大嗓门。
在空旷的区域吆喝还行，如果是狭小空间会震耳欲聋。”高楼说道。
“有的做小买卖吆喝得好听，有的吆喝出来难听。”谢环瞪着美眸，“您给学两句好听的怎么样？”
“要说吆喝得比较好听，得算是卖布头的了……”高楼提高声调。
“卖布头是什么生意？”谢环歪头问。
高楼回答：“你年龄小，不知道，原来的人们买不起成衣，都是自己做衣服。
从布店、或者是小摊上买来布，让裁缝裁好，会做的拿回家做，不会做的花钱求别人做。
什么大褂呀，长裤，被褥，尿布……都是这样来的。”
“花钱做尿布啊？”谢环啼笑皆非。
观众们都笑了。
“做完大褂剩一块，干别的不够材料，只能做尿布。”高楼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
“你这是尿布还是电影荧幕？”谢环笑着问。
“大了吗？”高楼把正方形缩小成烟盒大小。
“又小了！”谢环提示。
观众一直在笑。
“原谅我没经验，”高楼抓起桌上的手绢，抖开，说道：“这么大总可以吧？”
“看一会儿谁用手绢擦汗！”谢环憋住笑。
“人们追求面料的物美价廉，催生了卖布头这个职业。
他们从成衣厂，布店收购回来一些布头，还有从纺织厂、印染厂买来次品，撕成布头，乱七八糟一大堆摆摊叫卖。
我二婶曾经从布头摊买过，她买的是一块粉布和一块蓝布，回家做了俩被罩，第二天早晨撩开被子，我二叔变成了蓝精灵，二婶变成了派大星！”高楼讲述着。
“被罩掉色呀？”谢环笑得花枝乱颤。
台下观众笑声一片。
“我堂弟最可乐，变成了葫芦娃里面的紫娃。”高楼说道。
“哪有紫被罩？”谢环没明白。
“堂弟一会儿钻二叔的蓝被窝，一会儿又钻二婶的粉被窝，两种颜色叠加，变成紫色。”（高楼）
“哎！”（谢环）
观众笑声连连。
“所以买布头需谨慎。”高楼说道。
“地摊上没有好布！”谢环评论。
“也不能说没好的，偶尔也有一块性价比高的，关键是你得挑，扒拉来，扒拉去，挑选的过程相当于给卖布头的做了广告，大家一看有人买，我也挑一块吧！卖布头的再一吆喝，越围人越多……”高楼说着，突然大喊一声，“哎！”
“吓我一跳！怎么一惊一乍的呢？”谢环埋怨道。
“哎是让路人注意，我开始吆喝了啊，”高楼抖落着手绢扯开嗓门，“吆喝着卖了吧，我拿起一块布，这是块什么布？”
“什么布？”谢环答茬。
“是块牛仔布，来自西雅图。
进口的产品您了看清楚，
织得多瓷密，布纹多么粗，摸起来还挺有厚度，
您买回去做背带裤！穿上去蹭树，磨不坏，扎不透……”高楼还想继续唱，被谢环拦住。
“去蹭树？我吃饱撑的呀！”
“外国人穿牛仔不都是为了蹭树吗？”高楼说道。
“放牧！”谢环提醒。
“噢！对对对，放牧！”高楼接着唱，“您到草原去放牧，或者战吕布，
景阳冈上您要打猛虎！
无底洞里搭救师父……”
“我孙悟空呀？”谢环笑道。
台下掌声笑声响起……
“不要这一块，又拿起了条绒，
条绒上面全是瓦楞……
买回去做鞋面，还能当窗帘，
做成裤子时下最流行！”高楼唱道。
“哦，这也做裤子？”谢环答茬。
“穿上条绒就像大富翁，
您要去相亲，好事准能行，
大红灯笼挂在您家中……
花轿一乘接着又一乘，新郎好似一窝蜂……”高楼一边抖着布头一边唱。
“都回去！不要那么多，一个就行！”谢环皱眉说道。
台下观众捧腹大笑。
上场口，张槿又笑了：“唐老师，你徒弟把卖布头全改了呀！”
“胡改，等他下台，我非教训这小子一顿不可！”唐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