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绿萝惊讶于银狐竟然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百晓门。
其实，无论是绿萝还是黄梦，她们都觉得在百晓门长大是她们的福气，可如今，却有人要推翻这一切。
此时此刻，除了张凡和慕容冰以外，没有人注意到，绿萝她们身后的四个男子。
他们在听到银狐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眸光闪了闪。
张凡挑了挑眉，不由得对百晓门多了几分的兴致。
还真是有意思的紧啊！
尤其是绿萝黄梦身后的那四个男子，看着最是不起眼，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或许，他们四个知道的要远远比绿萝和黄梦多的多。
只是呢，目前还不能够确定，这四个男子的立场究竟为何。
思及此，张凡也不点破，只是静静的听银狐继续讲述有关于百晓门的辛密。
“百晓门，的确是四处收容孤儿。”
“但是！不是每个孤儿都能够幸运的得到百晓门的重用。”
“没通过检测的，没有天赋的，最后都会被送入一个恐怖的训练场。”
“在那里，每天都是无尽的厮杀，鼻尖充斥着的，永远都是鲜血和腐烂尸体的味道。”
“要想活下来，就必须从尸山血海中踏过。”
“必须，踩着旁人无辜的生命。”
说完这些，银狐猛然抬头，她进盯着黄梦的眼睛道，“这些，你们都不知道，也不曾经历过吧？”
甚至，都想象不到那场景！
银狐苦涩的笑了笑。
就看黄梦如今天真的模样她就知道，黄梦这些年被保护的有多好，生活的有多好。
虽然都同在百晓门，可，黄梦她们却是生活在银狐只能仰望的天堂。
谁又能够想到，地狱和天堂竟然会在百晓门同时存在呢？
多么可笑！
明明一步之遥的距离，却是遥不可及的两个存在。
讽刺的很呐！
黄梦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
可是对上银狐那双充满无尽悲伤的眼睛，梗在口喉咙的那些话，她突然间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甚至还有些心疼对方。
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再看身侧的绿萝，她此时此刻的神色很复杂。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银狐说的都是假的，是在挑拨，可是，她能够感觉到，随着银狐的话，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很显然！
她对银狐所说的那番话，虽然没有全信，但也信了几分的。
“继续说。”
深吸口气，绿萝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主动让银狐往下说。
银狐有瞬间的错愕，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以后，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你们以为，百晓门为什么能够对天底下的辛密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还不就是因为她们安插了无数的人到各个地方。”
“除此之外，百晓门还炼制丹药，以此来控制各门各派甚至皇家宗室里说的上话，有名号的人！”
“至于那些安插各处，炼制见不得人丹药的，无非就是那些百晓门筛选后剩下的，他们看不上却偏偏以狠辣方式培养出来的。”
“那些人，是百晓门在暗处的影子。”
“能力强的，可以随意的欺凌弱者，弱者不得反抗，其中原因，无非就是自己的命掌握在百晓门那些老头儿身上罢了。”
银狐嘲讽道。
她眼底的悲伤已经在讲述中逐渐的褪去，转而换上了深不见底的恨意。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看不上她们，还非得榨干对方最后一点儿的价值。”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慕容雪被银狐所说的那番话给震惊到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加无法想象，那些深处泥潭中的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话音戛然而止！
后面的话，慕容雪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众人都明白了她想要说的。
“所以，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绿萝皱着眉头，继续开口。
此刻，绿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平静。
可越是平静就越是能够表明，她内心当下的混乱。
可以说，绿萝这会儿已经相信了大部分。
毕竟，银狐说的没错。
百晓门要想知道江湖中各门各派和皇家宗室的辛密，那么，势必要有来源。
而这来源，绿萝是不清楚的。
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她所知道的事里，百晓门没有安排过什么人去探听消息。
所以，百晓门消息的来源，这事在她心里本身也是个深深的困惑。
如今银狐的这番话倒是解决了这点儿疑惑，哪怕，那些话是她不想听，不愿意相信的。
“绿萝！你怎么回事儿？”
“难道……”
“你，你真的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吗？”黄梦心里很乱，神色复杂的看向绿萝。
为什么还要继续询问下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绿萝已经相信了银狐的话？
绿萝没有理会黄梦，甚至都没有给黄梦哪怕一记眼神，而是倔强执着的盯着银狐。
那眼神，银狐看懂了。
银狐突然就笑了。
她在想，要是百晓门的那些老头儿们知道，他们悉心栽培的百晓门下一任门主已经知晓门里的那些龌鹾，甚至不再信任他们……
啧啧！
只怕是那些老头儿们得怄死！
不过呢，这不在银狐的考虑范围内，甚至，她巴不得这些事发生。
因为绿萝给出的反应，银狐这会儿的情绪好了不少。
语气都明显的变轻快了些。
“我的脸，自然是因为我的反抗。”
“我不只是反抗，我还煽动其他人一起反！”
“为了镇压，也为了杀鸡儆猴，所以，他们放了一把火，想要活活的烧死我。”
“幸运的是，我还是获救了，只可惜……”
说到这里，银狐的眼底流露出了悲伤，感激，懊恼，无数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绿萝，一字一顿道，“是掌门救了我，而他，却葬身火海。”
“我和路遥，都是在掌门的帮助下才得以逃离那个地狱。”
想到那个百晓门里唯一对她们散发出善意的人，银狐心里微暖的同时又很是自责。
原本，她可以拥有完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