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要逼我。”
“逆女！你竟然威胁老夫。”
周仲英怒斥周亦凝。
周亦凝倔强地说道：“我这不是威胁。
我这是在警告父亲。”
周仲英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指着周亦凝，“混账东西，你这个孽障。
你竟然胆敢威胁老夫。
好，很好，老夫要休了你，休了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女儿。”
周亦凝淡漠地说道：“父亲不要动怒，免得伤及孩儿。
父亲若是觉着女儿碍眼，大可以将女儿休弃。”
周仲英愣住。
周亦凝说道：“父亲，你该知道，皇上对于皇子公主都没兴趣。
他唯一感兴趣的人就是皇贵妃。
若是父亲执迷不悟，迟早会惹祸上身。
到那个时候，周家全族都要跟着父亲遭殃。”
“放肆！”
周仲英愤怒咆哮，“你竟然诅咒周家全族跟着你陪葬，你这个孽障。”
周亦凝淡漠一笑，“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误会女儿的意思了。
女儿的意思，女儿不愿意让皇贵妃登上凤位，不想皇贵妃踩在女儿的头顶上作威作福。”
“胡闹！皇贵妃母仪天下，乃正统皇后，岂容你质疑。”
周亦凝轻哼一声，“父亲这是糊涂了吧。
如今太后昏迷，皇上独宠皇贵妃，父亲不知道？”
周仲英愣住。
片刻功夫，周仲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个皇贵妃！你是说，你要帮助皇贵妃压制皇后娘娘，夺得凤印？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往后，周家就要仰仗皇贵妃鼻息而活。
你这是要造反啊！”
周亦凝嘲讽一笑，“父亲说的对。
我就是要造反。”
周仲英怒火滔天，“你这个不肖子孙，竟然说造反，你简直是疯了。”
“父亲，我劝你不要拦着女儿，否则休怪女儿无情。”
周仲英气的发抖。
他怒吼一声，“逆子！逆子……”
周仲英拂袖离去。
丫鬟小心翼翼地看着周亦凝，“姑娘，老爷这是去哪里？”
周亦凝说道：“父亲气冲冲离去，肯定是去找娘。
这个时候，爹应该知道，他阻止不了娘亲做皇贵妃的念头。
所以他只能去找娘商议。”
丫鬟恍然大悟。
“奴婢懂了。
姑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留下来等待结果，还是赶紧去见二少爷？”
周亦凝微蹙眉头，说道：“不能耽搁。
你随我去见二弟。”
丫鬟领命。
周亦凝带着丫鬟朝司马世政的院子走去。
她刚迈步踏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音。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久，到最后却要便宜皇贵妃。
皇贵妃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她能生下皇子，靠的是什么，你不清楚？
皇子是皇帝的骨肉，她是皇帝的宠妾。
将来皇子登基，她就是皇贵妃，甚至有可能成为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那个时候，谁敢忤逆她？
你这么做，分明是将我们周家往死路上送。”
“闭嘴！”
“啪！”
司马世政一巴掌打在赵氏的脸上，将赵氏扇倒在地上。
“贱人，朕看你是疯了。”
司马世政指着地上的赵氏骂道：“亏得你还有脸说。
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连累了整个周家，你还敢在这里怨恨皇贵妃。
皇贵妃的儿子才三岁。
你让她生下来，她能养得活吗？你就算不考虑皇贵妃能不能养活孩子，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孩子夭折？那可是你的嫡亲外甥。”
赵氏捂着脸颊哭泣，“我这都是为了谁？为的还不是司马家？”
司马世政怒斥道：“为了司马家，难道你就该牺牲你的女儿吗？你是不是傻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赵氏哭道：“可是我也是为了周家啊！你看看周家这几个儿子，除了周亦芷，其余四个儿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们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要不然你也不用每日操劳，处理府里各种乱七八糟的破事。”
“住口！别提他们，真是丢尽了老夫的脸面。
他们都是老夫的儿子，可是他们呢？没一个争气的，还整天惦记老夫的官职。
再看你生下来的两个儿子，一个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一个。
剩下那个周亦仁，就是一个草包，废物。
老夫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同意你嫁给他。
你看看你生的这两个儿子，哪个是能成器的，就连你的庶长女周亦敏都比这两个好。
你这么多年，白费了。
赵氏擦掉泪水，狠狠瞪了眼周亦凝。
赵氏说道：“亦凝，你是司马家的闺女，是我赵氏的女儿。
你是姓赵的，是司马家的人。”
周亦凝皱眉，冷冷地盯着赵氏，“父亲已经将我逐出家门。
我是姓周，但是我和周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周家断绝关系，是因为我不认识你这样一位愚蠢的娘亲。”
赵氏怒道：“你竟然敢骂我？”
“难道你希望女儿叫你一声母亲？呵呵！”
“混账东西。”
周亦凝讥讽一笑，“你别忘了，你还欠我十万两银子。
还有我哥哥，我哥哥被你逼着去做军械局郎中，他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还有那些被你卖出去的丫鬟，你以为你藏得隐秘，就没人知道吗？
你别忘了，那些丫鬟有的被你卖去了妓馆。
你以为那些丫鬟会守口如瓶吗？她们都将消息泄露给了青楼的妈妈，或者是某个贵人。
总归，她们是活不过一年。
哦，还有那几个嬷嬷。
你以为你杀了那些婆子丫鬟，你就安全了吗？哼哼！那群婆子丫鬟可没这么容易死。
她们早晚会查出你的把柄。
到那个时候，她们会把你做的恶事告诉陛下，还会告诉那些贵人。
那些贵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能够左右皇室决策的。
你觉着那时候，陛下会放过你吗？
还有，那些贵人知道我们周家得罪了皇贵妃，他们会轻饶你吗？”
赵氏惊慌失措。
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我是为了司马家。”
周亦凝嗤笑一声，“你是为了司马家？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吗？司马家从上到下，你以为你能逃脱干系吗？
你真当司马家是铁板一块？你错了，司马家内部早已经分裂。
我父亲虽然是家主，但是他手底下也有支持他的势力。”
赵氏大怒，“你胡说。
我们周家忠君体国，哪有你说的那样龌蹉肮脏。”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你是真的喜欢我父亲吗？你是真的为了周家好？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你就盼着我爹早点死，好给你的儿子腾位置吧。
你就盼着司马世政坐稳皇位，然后让他弄死我，你们一家独大。
赵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司马家的家业，我是一文钱也不会给你们兄妹俩的。
我只留下五千两，你们兄妹拿去救济穷苦百姓，免得祸及我们赵家的产业。
另外，你必须立刻给我离开京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司马世政冷漠地说道：“休想！我们司马家的人，永远不会离开京城。”
赵氏怒火冲冠，“你……”
“你给我住口。”
司马世政喝止了赵氏的愤怒。
“你要记清楚，你是司马家的人，你姓司马。”
“是，我是司马家的人，但是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妾侍的事实。”
“你……”
司马世政气急败坏，差点昏厥过去。
周亦凝赶紧命人请太医。
司马世政缓了过来，“亦凝，我知道你对为父不满。
但是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就看在我们夫妻的份上，帮帮我们司马家，行吗？我保证，今后绝不插手朝政，一辈子安居深宅，不管世俗纷扰。
你就念在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的份上，求你，求求你了，你帮帮为父。”
周亦凝低着头，她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