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低贱卑鄙，配不上皇上。所以皇上若是执意要废后立妃，臣妾无话可说。”
周亦凝态度坚决。
她绝不愿意和皇贵妃的位份扯上任何关系。
司马世政怒极反笑，“好，好，好……朕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朕明儿就让人写旨意，让你们周家全家陪葬！”
周亦凝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问：“皇上要杀臣妾，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动手，反而弄出什么赐婚圣旨。皇上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皇上想借着赐婚圣旨，逼迫臣妾遵守约定，主动交出兵符？”
司马世政嘲讽一笑，“你还算聪明。”
周亦凝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司马世政。
这混账男人真是欺人太甚！
司马世政哈哈大笑，“怎么，生气啦？朕说了，你只要乖乖按照朕说的做，朕不仅不会动你，还会好吃好喝供着你。朕还能将你的母族也一起拉拢过来。”
“荒唐！”周亦凝冷哼一声。
“荒唐！”
周亦凝冷冷地看着司马世政，“你堂堂一国之君，不思报效朝廷，整日沉迷于酒色。你还有脸在这里同本宫谈条件，简直是不知廉耻。”
司马世政勃然大怒，指着周亦凝的鼻子骂道：“你竟然辱骂朕。”
周亦凝毫不畏惧，“臣妾骂你有错吗？”
司马世政怒极，“你给朕跪下！”
周亦凝倔强地摇头，“臣妾不跪！”
啪！
“皇上，你竟然打臣妾！”
司马世政甩手就是一巴掌，“你算个什么玩意，你凭什么对朕呼三喝四，颐指气使。朕宠幸你，那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不识趣，还敢忤逆朕。周亦凝，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
周亦凝抹掉唇角流出来的鲜血，说道：“皇上若是真的想杀臣妾，早就杀了臣妾。臣妾相信，以皇上的狠毒，只怕早就派人暗杀了臣妾。”
“胡闹！你是朕的嫔妃，岂容你咒自己的性命。”
周亦凝冷哼一声，“皇上，您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您真的缺少嫔妃吗？”
“你休得胡言乱语。”
“是否胡言乱语，皇上心知肚明。皇上今日叫臣妾来，是为了什么？臣妾不是傻瓜，不会看不出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马世政冷冷一笑，“你倒是机敏。没错，朕的确是另有目的。朕想册封你为妃，让你管理后宫。朕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像传说中那么有才华。朕想要知道你能做到哪一步。”
周亦凝嗤笑一声，“皇上是想看臣妾笑话。皇上放心，臣妾不会辜负皇上厚望。”
司马世政眉头紧皱。
他总觉得周亦凝有种油盐不进的感觉。
司马世政问道：“朕听说你喜欢养猫。”
“是！”
“这么说，你对猫有特殊偏好。既然如此，朕就准许你每天抱一只猫进宫，作伴。但是朕提醒你，别仗着有猫陪你聊天解闷，你就忘记规矩。”
周亦凝笑了起来，“臣妾谢恩。臣妾会好好教导猫咪，让它懂事。”
司马世政狐疑地看着周亦凝，“你当真？”
司马世政呵斥一声，“闭嘴。你这是在诅咒朕吗？”
周亦凝连连摆手，“臣妾怎么会诅咒皇上呢。臣妾是在夸奖皇上的运气好，遇上了金丝猴和雪狼。”
司马世政却不领情，“你休要狡辩。”
周亦凝微蹙眉头，“皇上，臣妾从未骗过你。臣妾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非是在撒谎。”
司马世政盯着周亦凝的双眸，似乎是在判断周亦凝有几分可信度。
片刻之后，司马世政冷冷说道：“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朕的耐性有限，别试图挑战朕的脾气。”
周亦凝深吸一口气，“皇上放心，臣妾绝不会惹怒皇上。”
司马世政轻蔑一笑，“最好如此。”
两人正式谈完，周亦凝告退离开。
回去的路上，周亦凝忍不住问绿衣嬷嬷，“嬷嬷，你说父亲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绿衣嬷嬷叹息一声，说道：“老爷虽说对夫人很好，但毕竟夫人已经过世多年，老爷膝下就二小姐一个嫡女，肯定希望夫人能够诞下皇子。如果皇上不纳妃，老爷就算是死也不瞑目啊。”
周亦凝冷冷一笑，“父亲就那么喜欢女儿。”
“老奴听说夫人刚嫁入司马府那会，老爷待夫人极好。那阵子，老爷和夫人琴瑟合鸣，羡煞旁人。”
周亦凝说道：“原来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只是母亲走后，父亲就变成了一个酒鬼，成了纨绔子弟。”
“大概是老爷伤透了心吧。所谓的伤透心，其实是因为夫人走了，老爷没有了精神支柱。夫人在的时候，老爷虽然也是风流倜傥，但是还不至于烂泥扶不上墙。”
周亦凝讥讽一笑，“父亲这辈子，除了母亲，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倾注全部的心血，包括他的江山社稷。”
“老奴也曾听人说过。说老爷娶妻的时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那位姑娘差点废了皇长孙殿下。后来老爷娶了李家女，又将李氏赶出府。
可惜，李氏的儿媳妇生病，老爷担忧儿媳妇，便留宿了李家。结果，就被那贱人钻了空子，偷了皇上的诏令，写下遗诏，登基为帝。”
周亦凝冷冷一笑，“母亲的死，和李家脱不了关系。”
绿衣嬷嬷说道：“夫人当年死得冤枉啊。”
周亦凝嘲讽一笑，“谁让她生了皇长孙。”
“是呀！夫人是为了皇长孙才去世的。”
周亦凝突然抬手揉揉额头。
这具身体是不是太虚弱了一点。
“你们都下去，我累了，要休息。”
“遵旨！”
绿衣嬷嬷带着丫鬟退下。
周亦凝靠着软塌，疲惫不堪，恨不得立即睡着。
她强撑着精神，给自己泡药浴。
泡药浴的滋味，可比吃止痛药痛苦多了。
痛得周亦凝直咬牙。
这具身体，简直是一团糟。
喝了药，周亦凝昏沉沉的，迷糊着睡着。
……
司马世政离开坤宁宫后，直接朝乾清宫方向去了。
御书房。
司马世政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司马世政身边站着大内总管，魏忠海。
司马世政吩咐，“去查，那日在宴席上的女人，究竟是谁。”
魏忠海躬身说道：“启禀陛下，那女人姓周，单名亦凝，闺名周亦凝。乃是户部尚书的独女。”
司马世政眯了眯眼睛，“户部尚书的女儿？”
魏忠海低声提醒，“启禀皇上，户部尚书的女儿早已经嫁给了吏部尚书陈国公，生下一女，如今已经是陈国公的嫡长媳。据老奴所知，这户部尚书的女儿，是个厉害的主儿，颇受皇长孙的宠爱。”
司马世政闻言，露出满脸嫌弃的表情。
“难怪那女人胆大妄为。”
司马世政冷哼一声，继续问道：“户部尚书可有参与到谋逆案里面？”
魏忠海摇摇头，“尚无证据。不过听说，李氏是户部尚书的侄女。”
司马世政点点头，“传朕的旨意，封户部尚书为平南侯，以示褒奖。”
司马世政对这份赏赐很不满意。
区区户部尚书的官职，怎么能堵悠悠众口。
不过司马世政也没办法。
他的确没有掌握李氏谋反的证据。
司马世政派人调查，却依旧没有半点线索。
李氏隐藏得太深，甚至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不过司马世政认为，李氏必须尽快处理掉。
若是李氏活着一日，就会威胁他的皇位。
李氏若是死了，这件事就可以推到太后头上，让皇室背锅。
司马世政暗自琢磨，李氏不能留，他要尽快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