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末代探陵官林星瀚杜泽华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再见乌岁邪
  秦荨谨慎的样子让我十分诧异,看着她那浑身肌肉紧绷,精神极度紧张的模样,我不由得问了一句:“秦荨,咱们现在不是已经到了苗疆了吗?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秦荨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是以前,我师父没出事的时候,那么苗疆还是安全的。”

  “但是现在,我师父出事了,在苗疆安全不安全,我也无法保证。”

  “你们也要小心一些,苗疆很复杂,三十六峒主没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见秦荨说的如此严重,我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看来,这个像是一个普通小村子的苗疆,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风平浪静啊……

  “秦荨,你终于回来了啊!”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几个人都是愣了一下。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我们便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人站在我们的面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杀了左丘故全家,将左丘故改造成人蛊的乌岁邪!

  乌岁邪与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现在的乌岁邪,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阴鸷,站在我们的面前,反倒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

  “乌岁邪!你来干什么?”左丘故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

  左丘故向前踏了一步,浑身都微微有些颤抖。

  我看得出来,左丘故现在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虽然,左丘故作为人蛊和正常人相比起来没有那么多的情绪波动,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是杀了他全家,将他改造成人蛊的仇人!

  面对这种情况,左丘故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冷静的了,我扪心自问,如果是我的话,恐怕已经冲上去跟乌岁邪斗个你死我活了。

  乌岁邪看到左丘故之后,倒没有像左丘故看到他那般的激动,只是随意地扫了左丘故一眼,走向了秦荨。

  他一走动起来,我才发现,他已经瘸了。

  秦荨看到乌岁邪向着她过去,也是有些紧张,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紧张地看着乌岁邪:“你,你干什么?”

  乌岁邪并没有回答,只是走着,一步步地靠近了秦荨。

  他越走越慢,但眼中的迫切,却是越来越盛。

  我不动声色地挪动了几步,到了林星瀚的身旁,一只手搭在了林星瀚的肩膀上,和林星瀚对视了一眼,互相之间眼神确认了一下。

  如果乌岁邪有什么异动的话,我和林星瀚会第一时间启动天命寄身,然后和宋小潇一起出手!

  但,我们好像想错了。

  乌岁邪走到了秦荨的面前,身子已经颤颤巍巍,几乎要倒下!

  他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之中的对秦荨出手,只是从身上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玉牌,塞进了秦荨的手中。

  随即,他整个人轰然倒下,直接砸在了秦荨的身上,脑袋放在秦荨的肩膀上,整个人勉力地依靠着秦荨,勉强地支撑着。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他的嘴角和身上,都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出现!

  乌岁邪努力地往前凑了一下,将嘴巴凑到秦荨的耳边,轻声地道:“秦荨,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乌邪峒交给你了,你要小心,小心你的师……”

  话说到这里,乌岁邪停住了。

  半晌,没有一点的动静。

  我正打算上前,却见秦荨小心地把住乌岁邪的肩膀,慢慢地将乌岁邪放了下来。

  他那双不瞑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天空,没有了一点的生气。

  乌岁邪,死了。

  面对着乌岁邪的尸体,我们都愣住了。

  “他,死了?”

  许久之后,左丘故才咬着牙问了一句。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看到左丘故的拳头猛然攥紧,然后又松开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是奇怪的神情。

  说不上开心,但确实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然而,却也有一丝丝遗憾的意味。

  我知道,他是在遗憾,为什么仇人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中。

  秦荨手在乌岁邪的胸前摸索了一阵,随即轻轻一拍。

  这一拍,像是搅散了一滴落在水中的墨水。

  只是瞬间,乌岁邪的身上便被血迹染红。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全部都是细小的伤口,圆圆的,不像是用利器割伤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十分可怖。

  就是从这些细小的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伤口之中,渗出来血迹,将乌岁邪整个人都染红了。

  我看着这些伤口,咽了一口口水,一颗心砰砰跳的飞快。

  在苗疆之前,乌岁邪是我们已知的华夏所有蛊师里面最强悍的一个,但是……

  现在,他就这么死在了我们的面前。

  看他那样子,他似乎知道对自己下手的是什么人,只是自己无可奈何。

  但,乌岁邪既然是苗疆三十六峒主之一,实力这么强,知道了自己是被谁所害,为什么不反抗……

  我心里盘旋着这么一个疑问,但却没有说出来。

  这苗疆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这是噬心蛊……而且已经被下了很久了。”秦荨站了起来,低声道。

  噬心蛊我听过,不过也只是听了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这噬心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我一概不知。

  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厉害。

  “师叔他,应该是回来给师父报仇被暗算了,”秦荨沉声道,“这噬心蛊在苗疆人人都会用,可到底是谁能把师叔伤成这样?”

  “先去找你师父吧,”我招呼了秦荨一声,“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先救活你师父和师兄,剩下的,看你师父和师兄如何安排。”

  “现在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把乌岁邪拖回去,埋了吧。”

  我瞥了一眼乌岁邪的尸体,随即便没有再看。

  秦荨没有动作,只是神情略显悲伤地看着地上乌岁邪的尸体。

  我还在奇怪,但很快,乌岁邪的尸体便开始腐败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乌岁邪的尸体就像是一块放在烈阳下的冰,化成了一滩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