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万人迷穿成舔狗后 > 第 2 章 两只汪
  林珣白走过来时,刚好看到自家三弟亲上别人。

  三弟喜欢男人?不对,是秦毓羽找三弟,难道两人是互相喜欢?怪不得秦毓羽每次都在那群伴读欺负三弟时出现揍人……

  林珣白被三弟摔在地上的动静唤回神智,他莫名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互相喜欢啊,不然他以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人了。

  他拉回思绪,装作才来的样子打断两人:“三弟……秦公子,你们在干什么?”

  秦毓羽下意识地低头挡了挡唇上的伤:“既然二皇子来了,臣就先告退了。”

  林珣白配合着装作没看见,他见秦毓羽走远了,才上前扶起三弟。他低头观察了一下林春温的神色,见他面上似乎没有伤心之色,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算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对情爱有了概念,和男人在一起也还是太惊骇世俗了,万一三弟向他寻求安慰,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开解。

  但是三弟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

  林珣白见三弟脸色苍白,勉强按下这丝好奇,开口问道:“三弟,没事吧?”

  林春温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摇头推开二皇子的手,自己站好:“臣弟没事,让二哥见笑了。”

  林珣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既然没事,二哥也先回去了。”

  林春温晃了晃眩晕的脑袋,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自己这个二哥,就想起一件事,他说:

  “臣弟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二哥答应。”

  林珣白一顿,有些好笑地说:“三弟言重了,有什么话便说吧。”

  ——

  待林珣白走后,林春温站在原地,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秦毓羽没有按原剧情那样恶语伤人,那他是不是也有机会改变原主的命运?

  尽管他现在比旁人弱,但好在他提前知道剧情。恐怕那道意识也没有想到,原本制约他遵守剧情的枷锁,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底牌。

  而知道剧情后,困扰原主一生的情蛊,也变得似乎有希望解决。

  这情蛊是大皇子的母亲种下的,这事还得从他们上一辈的恩怨说起。

  槿妃本是西南白族的嫡女,与少年时随军平乱的皇帝相爱,抬为贵妾带回京中。登基以后,皇帝迫于压力广纳后宫,从此白槿与皇帝生了间隙。

  当今圣上登基后,后宫女子无不温柔小意,谁敢给他脸色看?偏偏白槿一副你背叛了我的表情,对皇帝爱搭不理冷言冷语。

  哄了几次也没有用,皇帝终于生气了。他心想你白槿不过一介蛮夷出身的女子,如今竟敢以当年情分给他甩脸子。

  他要让白槿知道,没了宠爱,她什么也不是。

  白槿身边有个宫女,长得楚楚可怜,纯稚娇怯。那日他又碰了一鼻子灰,怒火冲天地从白槿寝宫走出去,身后传来那宫女慌张细弱的声音:

  “皇上息怒……”

  他回头,见这宫女深深趴伏于地,后脖颈雪白如羔羊,叫人忍不住摧折。

  皇帝眼神深深,盯得宫女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落了句话:“站起来,把你的亵衣脱给朕。”

  宫女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皇帝,心中抱了丝侥幸:“那……奴婢洗干净再叫公公给陛下。”

  皇帝冷笑了声:“现在,在这里,给我。”

  听闻此事,白槿气得吐血,她急忙赶到前厅,隔着屏风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心如刀割五内俱焚,一时间差点背过气去。

  “陈、妙、予!你这千人枕万人睡的表子!我白槿发誓,他日我必讨回此辱!”

  而林春温的生母,正是陈妙予。

  大皇子在槿妃的教导下,自然对陈妙予和林春温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大皇子的支持,那群伴读又怎么敢对皇子下手?

  皇帝年龄日渐大了,想要儿女承欢膝下,对兄弟间的小打小闹睁只眼闭只眼,又自觉亏欠槿妃,更是对林春温不闻不问。

  所以林春温与陈妙予在宫中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只比冷宫中的人好上那么一点。

  林春温想到这些,心中有些迷茫。

  原主为这些经历痛苦,可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原主会意外别人的言语难过。原主会喜欢秦毓羽,也是因为秦毓羽帮他解决了这些闲言碎语。

  接下来槿妃利用情蛊对原主做了不少事,如果他不想被槿妃整到那般凄惨的境地,最好尽快解决情蛊这个隐患。

  情蛊的解决方法也并不复杂,可他最后还是被槿妃牢牢攥在手里,成为其儿子皇位的一个祭品。最后原主堂堂皇子沦落到那个下场,虽然也有秦毓羽故意利用原主的原因在,更多还是因为槿妃。

  因为情蛊的解决方法是……取秦毓羽心头血。

  秦毓羽家世勋贵,武功高强,最严重的是林春温一看到他就腿软手酥,怎么看林春温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杀秦毓羽取心头血。

  更别提秦毓羽还是原主的心上人,他自然不能随便出手。

  如果情蛊暂时解决不了,压制可以吗?

  剧情里有一次原主被催发了情蛊,秦毓羽不在,原主最后却没事,不知那是为什么……

  不过那是后面的剧情了,眼下还有个要紧事等他完成。

  未来诏狱的实权者,在秦毓羽篡位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帮手,眼下还是个小太监的李行知,快被打死了。

  原本秦毓羽因为三皇子的表白心情烦闷,不小心走错了路,见到一个小太监快被打死了,旁边站着位太监骂骂咧咧。

  秦毓羽听了会,原来这小太监被皇上身边的红人王公公看中了,谁知脾气倔,顶撞了王公公。王公公一怒之下便叫人打死这小太监,以保全自己的面子。

  秦毓羽见小太监看着像个小孩子,却有如此悲惨的遭遇,他便顺手救了小太监。

  小太监日后掌控诏狱,把所有不服秦毓羽的臣子都关到牢里,一手抹杀了大部分反对秦毓羽登基的声音。

  林春温刚刚正是叫原主二哥去送秦毓羽,说自己担心秦毓羽精神不佳,实则是避免秦毓羽乱走跟自己撞上。

  虽然有些对不住秦毓羽,但有了这救命之恩,就算最后林春温失败了,他被大皇子关在诏狱时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

  ——

  李行知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剧烈地疼痛从身下传来。他恨不得自己没了这双腿好,腿骨和二尺厚的板子相撞,几乎要变成一滩骨泥。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远处殷红的宫墙上是澄澈蓝天,半树白色杏花斜斜伸展开来。

  一位少年从宫墙那边转过来,衣料极好,想来不是皇子便是重臣之后。

  这样的贵人,李行知从来只看到的衣摆和背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完完全全地看到人。

  贵人眼神肃而凝,若往常的李行知不小心看了,定害怕得瑟瑟发抖。但今日谁也不会计较这个快被打死的小太监在看什么、是否放肆。

  贵人越走越近,他竟是往李行知这边走来。

  周围的小太监都犹豫着停下了仗责。这一停可不得了,原先麻木的痛立刻张牙舞爪地肆虐起来。

  好后悔啊。李行知想,那日要是挨了王全福打,他今日就不用吃这苦头。尊严早在入宫那一刻就没了,还是命更重要些。

  李行知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那片华贵衣袍,只是后悔。他以为死前能放肆一把,却发现到头来还是匍匐在贵人脚边,看到的还是那衣摆。

  他在满腔血腥气中嗅到了丝隐约飘忽的梅香,稍微一喘气又消失了。

  “这小太监倒可怜。”

  “三皇子……这,这是王公公的吩咐,这奴才伺候人犯了错,按规矩要杖毙。”

  话语零零星星地落入李行知耳中,只是他之前被打得耳鸣,到现在仍是轰隆隆地得吵。

  梅香浓郁了些,沁了李行知满喉。林春温俯身看了看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李行知,淡淡说: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那人说完抿了抿唇,梨涡里红痣像一点飘忽的艳影,引得人想看个仔细。李行知定定地瞅,充血的眼珠终于看清楚了。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放!臭小子,还不赶紧谢恩?!”

  少年垂着眼与他对视,右颊上点着梨涡和红痣,阳光撒在眼睫上,好像金箔一般。

  李行知想起小时候随家人去寺庙拜佛,那佛像也是这样高高在上地垂眼看着他。他想着想着,突然哭了起来。

  他边哭边挣扎着要行礼,“扑通”一声从矮凳摔在了地上,眼泪鼻涕糊在青石地砖上:

  “谢谢三皇子!谢谢……嗝!三皇子!奴才以后愿做牛做马,嗝!只求三皇子不嫌弃!”

  林春温面无表情,觉得这小太监浑身臭烘烘脏兮兮,往后躲了躲。

  人既然已经救下来,林春温就好人做到底,他吩咐左右宫人找个铺盖来把李行知放上面,免得扯动伤口。

  李行知见贵人这般细心,想起自己曾经也被父母这么细心疼爱,鼻子忍不住一酸,泪水默默滑进铺盖里。

  林春温见这瘦削少年浑身全是骨头,满是伤痕地躺在旧铺盖上默默流泪,想起画卷中的原主,心中不由得一动。

  “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他有些僵硬地说完,到底觉得有些羞耻,转身匆匆走了。

  那梅花香飘渺消失了,李行知从地板上抬起头,见到三皇子远去的背影,视线里那点红痣久久不散,像盯着太阳烫出来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