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与解九一同走向胥也。
胥也夹着烟,翘着二郎腿,,见到张启山和解九,不但没有收敛,还朝张启山吐了个烟圈。
张启山走近,那些胥也手中的烟,摁灭在桌子上。
“阿胥,抽烟对身体不好”
胥也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看向两人道:“挺巧的,坐吧”
陆建勋笑的温和,主动和张启山握手。
“启山兄真巧”
他转头看向解九,和善道:“想必这位就是九门解家家主,久仰久仰”
三人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任谁都挑不出错。
偶遇张启山和解九,胥也并不意外,毕竟南城,是他们活动的地带,经常会遇到熟人。
张启山和胥也聊着天,语气娴熟。
陆建勋和解九就成了摆设。
陆建勋心中虽有不忿,但为了不扰胥也的兴致,强压下心中的火气,一个劲喝着茶。
眼睛盯着张启山,差点把他盯出了一个窟窿。
半晌过后,胥也往楼下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身形一顿。
随即看向张启山和解九,“佛爷九爷咱们改天再聚”
临走时,胥也拍了拍陆建勋的肩膀,“建勋哥我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急匆匆的追着那个身影走了。
陆建勋还沉浸在胥也那声“建勋哥”之中,察觉到张启山冰冷的目光,陆建勋不屑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胥也不在,他不必再压制脾气。
解九一句话没说,还被陆建勋迁怒,无辜极了。
触及到张启山看向陆建勋的冰冷眼神,他更加无奈。
胥也跟在裘德考后面,趁其不备,将他拽进了一个胡同。
胥也抡起拳头,砸在裘德考脸上,怒骂道:“你他娘骗我!”
裘德考连忙摆手:“等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胥也一脚踹倒,胥也是真动了气,一拳接着一拳的往裘德考脸上抡。
裘德考被打的满口鲜血。
胥也一边揍他一边骂道:“我死了十几个兄弟,结果连他娘长生的脚趾盖都没看着!你敢骗我!?老子弄死你!”
裘德考的牙都被胥也打碎了,他嘴里含着血,呜咽呜咽的叫喊着。
胥也打累了,踹了一脚被打的不成人样的裘德考。
从兜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
冷哼道:“你该庆幸自己有后台,否则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将沾血的手帕盖在裘德考脸上。
“以后在长沙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妥妥的市井模样,和陈皮很相像。
裘德考当初就该在见识到陈皮手段的时候,就打消引诱胥也的主意。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兄弟,一个是明着坏,一个是暗着坏。
弄不死你,才怪。
胥也整理好衣服,缓步走出小巷。
任谁也看不出,这么名如烟霞的小少爷,刚才差点徒手打死一个人。
一个小男孩抱着一沓报纸,奋力喊着:“卖报卖报!日本军官死于大使馆”
胥也有些好奇,买了一张,看到的第一眼,身形僵住。
上面印着陈皮的黑白照片。
胥也仔细阅读,眉头越皱越深。
陈皮……杀了日本军官,还烧了大使馆。
再看底下一行小字。
“日本大使馆无一人生还”
胥也震惊,这怎么可能,日本人再完蛋,他们也有枪,那么多人怎么会被屠尽呢?!
不对,除了陈皮,一定还有别人!
胥也看着满街的报纸,心止不住的慌乱。
他急匆匆的往玲珑堂走。
路过告示,上面有红色追捕令,追捕对象就是陈皮。
胥也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这长沙城不安全了,得快点护送陈皮离开。
胥也到玲珑堂的时候,胥南胥北手上都拿着报纸。
见胥也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胥南上前一步。
“老大,您先别急”
胥也跑的太急,喘着气道:“清点人,胥南和我走,胥北留下看守产业,快!”
明明是四月春天,胥也身上却也带着凛冽的寒气。
在附近的一共有五十七个人,每人一匹马,跟着胥也奔向陈皮的地盘。
胥也急匆匆来到楼里,管事的见是胥也,连忙在前面引路,走过长廊,来到暗室。
胥也一眼就看到了脸色煞白的陈皮。
管事的低声道:“外面全是追捕令,四爷的伤太重了,我们实在出不去,小少爷您想想办法”
胥也掀开被子,浓重的血腥味扑鼻,陈皮身上的伤草草包扎,有些已经渗出了血。
胥也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声音低哑,却又凌厉。
“剩下的人死守产业,有人来找事就去玲珑堂找人,那是我的地盘,我带他出去”
管事的连忙称是。
胥也连带着被子和陈皮,一起拦腰抱起。
一群人风驰电掣,往城外赶。
胥也抱着陈皮,坐在马车里。
到城门口,马车渐渐停下。
胥也拿上匕首,掀开帘子,微微一怔。
“陆建勋……”
胥也眼神一凛,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来拦我?”
陆建勋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把枪。
胥南和一群人立刻挡在胥也面前。
陆建勋安抚道:“别怕”
他将枪塞到胥也手里,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极力安抚胥也:“陈家在长沙城的盘口,我一定帮你守住,你快带陈皮离开吧,等事情平息后在回来”
他握住胥也的手。
“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
他招呼着士兵开开城门。
他见胥也愣在原地,催促道:“长沙城不安全,快走啊,我很快就能将事情平息,你不用担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胥也眼眶泛红,他摘下腰间的玉佩,,塞到陆建勋手中。
“我会记住今日的恩情,建勋哥多谢!”
“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陆建勋站在原地,让士兵们将城门关上。
他朗声吩咐道:“封锁城门,任何人不能离开!”
陆建勋闭了闭眼,他不能护送胥也离开,只能努力为他争取时间。
一定要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