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年的心声活泼又喜庆，而且还直白动听。
虞固在一边听着，心情不受控制的愉悦起来。
连眼前成摞的折子，还有繁杂的国事，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那么艰难无趣了。
虞固想……
爱情，果然是个能让人上头的东西。
他从前不屑一顾，如今倒是想仔细的去体会一下。
顾年年在那里，回味了一下虞固的那个吻，然后美滋滋的开始帮着虞固看奏折。
不远处的起居郎，此时心情复杂。
所以，陛下和小郡主，是真不拿他当外人啊。
或者说是……
根本不拿他当人看呐。
哎！
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写了。
当初读的那些书，在别的地方用没用上，起居郎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在修饰起居录上面，他用的可是越来越熟练了！
顾年年并不知道，不远处还有个起居郎，心情复杂，思量颇多。
她甚至已经完全忘记对方的存在，翻开折子之后，就看到某地知府的日常汇报。
【唔，这是不是就那个，给陛下写：陛下，今日天气晴朗，心情很好，想跟陛下说一下的意思？】
对方的折子并不长，写的简短，大意总结一下，就是顾年年心声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虞固一边听着，并不意外。
有些地方确实无大事发生。
一些重大的事情，都在对应的案件汇报折子里，已经报过了。
知府日常回传消息，并不会再把这些加入其中。
所以，只汇报一些心情啊，天气啊之类的。
这很正常。
虞固看着折子的时候，一心二用的听着小姑娘的心声，偶尔的还会抬头看看人。
看到人，虞固就会觉得安心，同时也会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
一书桌的折子而已。
再来两车，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随便便就能看完的那种！
顾年年初上手，其实并不算是熟练。
虽然虞固说了，直接批阅就行。
但是，直接写会不会不太好？
哪一个知府，都是这样的批量式回复吗？
还有就是，如果对方说的是别的消息，自己要怎么回呢？
……
顾年年问题挺多的。
她并不会随意的发挥，自己任性的写下意见。
更多的时候，还是会倾身上前，凑近了虞固，然后问问他的意思。
两个人的呼吸会在某一个瞬间，交织在一起，又慢慢远离，不久之后，又会重新交织在一起。
往复如此，勾得两个人心里都飘飘然的，看折子的效率都大幅度的下降了。
不过如果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就算是通宵看折子，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反正虞固觉得……
他从来没有心情如此轻松且愉悦的看过成堆的折子。
馨香柔软的气息，再一次慢慢的靠近。
顾年年拿着某地的折子问：“这个孙知府说，发现了一种很好吃的水果，地方上叫芒果，味道酸酸甜甜的，吃起来甚是美味，已经从地方派快马运送到京城，想让你之后尝尝呢。”
说到最后，顾年年虚心请教：“这个要怎么回呀？”
顾年年嘴上问的时候，心里十分雀跃。
【哇，芒果，好吃哒！】
【就是这东西，吃不好就过敏了，也不知道我过不过敏哇？】
小姑娘靠的太近了。
近到虞固一抬头，就对上小姑娘疑惑的双眼，还有微动的长睫。
漆黑又密长，看着让人想要伸手轻轻碰一下。
顾年年疑惑抬头，看了半晌，见虞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神情更为疑惑了：“……长清？”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样子，虞固压了压心头的燥热，声音沙哑的回道：“回他，知道了，多送些。”
皇后爱吃。
后面的话，虞固顿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免得小姑娘害羞的跑掉了。
顾年年倒是没多想，只如实回复着。
不过，心尖被勾得痒痒的。
主要还是，沙哑的声音，似是某种信号。
顾年年莫名的就懂了。
她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内心一阵的尖叫。
头上的气泡，是一个火柴人，正捂着脸，意图逃避什么，却又有些想看的意思。
顾年年的目光，虽然垂了下去，但是虞固比她身量更高，能看到小姑娘头微微晃动的方向，还有眼珠转动的大概方向。
然后就发现，小姑娘的目光，其实是向下的。
虞固：……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姑娘是想看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心声除了最初的尖叫，什么也没有。
但是，虞固就是懂了。
越是懂，内心就越是火热。
他想……
跟小姑娘一起批折子，既是愉悦，也是折磨啊。
幸福的折磨。
看看他的身体就知道了。
虞固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对着手里的折子，微微紧了紧眉头。
这份折子，与其他折子不同，是一份密报。
递到虞固这里的时候，还是密封的状态。
这是仲平寄回来的。
对方被虞固派到了西南那边，侦查对应的地理情况了。
同时，还顺便去了一趟宇州，帮着自己把卢家那边的底摸了一遍。
卢家水深，不是仲平去一趟两趟，就能把所有的底子都掀开的。
不过，仲平已经摸到了一点头绪。
至于对方用的是何种手段和方法。
虞固想，他还是别问了。
有的时候，这也是一种尊重呢。
当初仲平就说了，他有的时候，用的方法和手段，可能不是那么入流，若是陛下不愿意用他，那么直接弃了就好。
如今看着对方的分析，还有提供的各项证据，虞固想……
这样的人，弃了？
他怕回头对方就背刺了自己，然后投了别的阵营，转过头开始算计他。
这样的人，自己不用，也得养着。
这大概就是毒士的威力吧。
苍州王家算是彻底的倒台了。
若是放在以前，可能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起复从前王家的荣耀。
但是如今……
已经不可能了。
接下来，也该到宇州卢家了吧？
卢家啊！
虞固想着，小姑娘心声透露的，对方在京城安插的这些暗桩还有探子。
若说卢家没有企图，没有野心，虞固是不信的。
没有些别的想法，他们往京城插这么多人，是想做什么呢？
就算是卢家没什么想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卢家一旦势大，对于虞固来说，就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所以，若是能除掉，还是早早去除比较好。
皇权，只有集中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是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不然就要处处受制于人，时不时的还要被人拿捏一下。
虞固，并不想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
他还要驱除番邦，还中原大地一个清明盛世。
所以，内乱不能有。
就算是有，也得先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