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词宋也明白了这道声音在哪里听到过，这道声音并不是来自别人，而是自己的声音。准确来说，是来自词宋本心的声音，天地一问，本就是来自本心的质问。
“此等简单问题，就可被称为天地一问？”
词宋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周身的才气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般，不断地冲击着词宋的身体，摧毁着词宋的经脉。而这天地一问却给了这么一个问题。
他本以为，自己的天地一问是问天地，问苍生，问山河社稷，问日月星辰，却没想到，这所谓的天地一问，居然只是问自己是否问心有愧。
“他的人生，他的情感，他的责任，自打我承袭了他的记忆那一刻，我便是他，接下来的路，我会继续走下去，这是我和词宋早在问心镜时就达成的约定。”
词宋的声音中满是坚定，“天地，你既要问我，那我便回答你，我词宋，问心无愧！”
声音落下，周围的才气瞬间凝滞，原本暴戾狂涌的才气在词宋的身体内乱窜的才气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那些才气如同找到归宿一般，重新回到了词宋的经脉之中，开始不断地修复着词宋那被摧毁的经脉。
“天地一问，问心无愧。”
词宋的耳边传来了声呢喃声，紧接着分布在他的身体各处的才气汇聚在他的丹田之中，凝聚成拳头大小的才气光团，光团散发着和词宋才气一样耀眼的金色光芒，不断地滋养着词宋的身体。
随着光团的凝聚，词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这也宣布他突破到了进士境界，等到他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眼前仍然是熟悉的大堂，窗外是皎洁的月光。
“宋儿，你这次突破还真是惊心动魄啊，我当年突破大儒时，都没有你这般动静。”
词起白的声音传到了词宋的耳中，词宋转过身，看到词起白正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月光洒在词起白的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衬得词起白整个人如同谪仙一般。
“父亲，孩儿如今已经突破成举人境界了。”
词宋走到词起白的身边，拱手道。
词起白转过身，望向词宋，他的眼神中满是欣慰和骄傲，“宋儿，你的天地一问是什么，是否愿与为父分享一二？”
词宋选择了隐瞒，“天地一问，问的是本心，它问孩儿，是否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么？”
词起白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这样的问题，还真是有些特别，不过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进士境界，是文人八境中除文豪境界外最特殊的境界，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在这个境界中，文人的才气将不再受自身肉身限制，而是能够影响到周围的事物。”
“哦？竟有此事？”词宋对于进士境界确实也不太了解，而他击败的进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他在与那些进士交手时，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没错。”
词起白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这种能力对于以诗入墨的我们并没有太多用处，我们只修借用战诗，便可拥有不弱于进士的能力，而进士拥有的能力，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哦，原来是这样啊。”
改变环境的能力在词宋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他在秀才时便可吟诵《江雪》来影响周围的环境，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剑意。
“天色也不早了，你赶快去休息吧，你光是突破就花了足足三天三夜，明日便是你随军出征的日子，可不要耽误了。”
“父亲，为何我感觉您有些心神不宁？”
词宋发现词起白的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的眉宇间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凝重和焦虑。
词起白一愣，随即挥了挥手，笑道：“哪里有什么心神不宁，我这不是看你突破了吗，心中高兴。”
“父亲，您就别骗我了，宋儿虽然不才，但也不是傻子。”
看到词宋坚持询问，词起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知道陈心瞳吗？”
听到“陈心瞳”这个名字，词宋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同时他也回想起那个温文尔雅，拥有恐怖实力，并轻易将宁平安与颜正轻易压制的中年男子。
“在你突破的这段时间，他来将军府找我了。”
词起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的脸上也满是凝重之色。
词宋皱起了眉头，“他来做什么？”
“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我求证一件事。”词起白微微叹息道。
词宋瞬间便明白了陈心瞳来此的目的，轻声询问道：
“是文运宝珠的事情吧？”
词起白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窗外，道：“蜃龙陨落，其才气归于天地所有文人，若是将蜃龙才气计为一石，夫子与陈心瞳二人共得八斗，天下剩余文人分那剩余二斗。”
“陈心瞳如今距离圣人之境，只差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点契机，便可踏入那传说中的圣人境界，而文运宝珠便是他踏入圣人境界的契机。”
词宋闻言，也明白陈心瞳的确没有看穿蜃龙的伪装，所以才来找词起白询问其下落。
“宋儿，文运宝珠，在不在你的手中？”
词起白忽然抬头看向词宋，他的脸上带着询问，但眼中却满是担忧。
“父亲，此等神物当年您不是将其交给先师殿了吗？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先师殿这个所有文人向往的圣地，文运宝珠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我的身上？”
词宋的脸上满是苦笑，道：“父亲，孩儿只是刚突破进士境界，怎么可能拥有那般逆天的机缘？”
“嗯，你回去休息吧。”词起白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让词宋退下了。
词宋对眼前之人拱手，紧接着离开了房间。
就在词宋离开大堂不久，蜃龙的声音传到词宋的耳中：“小友，看来你的家中也已经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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