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味淡淡的，要是不注意去闻，可能还闻不到。
不像是沐浴露的气味，也不像是香水的气味。
隐隐有些熟悉。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闻过这种气味。
她在李妈妈身上几个穴位上按了按，给她把了脉，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把她交给一旁的医护人员。
她过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去消毒完，推开ICU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跟前面几次过来抢救的时候一样。
李爸爸身边围了不少人。
只是大家都很失落。
看到顾兮枝进来，负责抢救的医生开口：“心脏已经停了十分钟。”
心脏停跳了十分钟，正常来说已经可以宣判死亡。
而李爸爸的心跳连续几天都发生骤停，又每次都会被抢救过来，于是大家就多了几分或许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觉得这次应该也能像前两天那样被抢救过来。
消毒好的银针像往常一样放置在一旁。
顾兮枝走近李爸爸。
她忽然怔愣了一瞬。
病房里面除了消毒水的气味以外，还有一丝隐匿其中不易被察觉的气味。
这气味跟李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刚刚会觉得这气味很熟悉。
想必是她这几天进来给李爸爸抢救，在病房里面闻到的。
她没耽误时间，直接就同时拿起八根银针，夹在双手之间。
顷刻之间，这八根银针全部都扎到李爸爸心脏周围。
她快速地又在其他地方扎下了几根银针。
……
该扎的穴位全部都扎完之后，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心跳监护仪也还是持续报警。
顾兮枝抬起李爸爸的手腕把脉。
马上又把他的手腕放下，掀开他的眼皮查看。
她的眉头皱起。
跟前面两次抢救过后都会恢复心跳不同，今天针灸完，过了整整一分钟，都没有任何进展。
医护人员从满怀希望，到渐渐焦急。
“该不会……”
有人想说该不会真的抢救不过来了吧？
床上的人看着其实真的跟死人差不多。
要是说真的抢救不过来了，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
可没人敢将心底完整的猜测说出来。
从事这一行的都这样，没到最后宣布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敢轻言病人真的死了。
在顾兮枝来之前，李爸爸心跳已经停了十分钟。
她来了之后，马上就扎针，扎针完之后又等了一分钟多一点。
到现在为止心跳统共是停了十二分钟。
进入了生物学上的死亡。
已经有99%以上的概率能判定病人死亡。
就算是有奇迹发生，只怕将人救过来也是个植物人。
很快得知消息的顾江临也来到病房里面。
最开始给李爸爸抢救的医生试探性地说道：“是不是能出去宣布……”
他觉得到了这一步真的可以放弃抢救。
“等等。”
顾江临接过除颤仪。
顾兮枝还站在旁边皱着眉头望着床上的李爸爸。
“直接加到500焦耳。”
众所周知，除颤仪最高的焦耳数是360焦耳。
毕竟能量越大，对心肌的损伤也越大，所以除颤仪的焦耳数是有限制的。
但极少有人知道除颤仪其实还能调到360焦耳以上。
就算是知道的那么几个人，也不会真的将它调到500焦耳。
这基本上就是个死亡焦耳数，用这么大的能量去进行抢救，别说是救人了，这都能把一个心跳正常的人秒杀掉。
听到顾江临这话的医护人员愣了愣。
都怀疑自己听错。
顾兮枝这两天看的书也不完全都是中医的，对于西医，尤其是西医急救的知识也了解了一些。
听到顾江临的话也愣了愣。
跟其他人一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下一瞬，她的眼眸就发亮。
“快，快听顾医生的，调到500焦耳。”
其他人不敢调这么大的能量去抢救，一是觉得这么大的能力用了也直接把病人搞死了，二是觉得就算是抢救过来，这心肌也彻底损伤，救过来也是个废人，
没有任何意义。
可有她在这这边就有意义了。
只要能让李爸爸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她就有信心能将他救过来。
连顾兮枝也这么说，医护人员就算觉得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照做。
他们还自我安慰了下，反正床上的人已经死了，大不了就是让他死得更加难看一点而已。
又没有什么差别。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去将除颤仪调整到500焦耳。
等他们弄好，李爸爸的心跳已经停了十五分钟。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不能再耽误。
顾江临拿着除颤仪在李爸爸的胸口除按了一下，李爸爸整个人都弹起来。
旁边的医护人员第一次看到有医生用500焦耳去救人，全部都瞪大眼睛死死看着。
看到李爸爸没有一点反应，他们莫名松了一口气。
正常，要是真有反应，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在诈尸，反而更加吓人。
“600焦耳。”
听到顾江临还要加能量，这下子他们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当是让他死心吧。
600焦耳第一次。
没反应。
600焦耳第二次，依旧没反应。
在场的医护人员也没什么反应。
600焦耳第三次。
李爸爸再一次从床上弹起来。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顾医生，你已经尽力了，要不……”
有医护人员知道顾兮枝跟李爸爸的关系，想劝顾江临放弃。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跟着劝说。
“是啊，顾医生，你已经尽力了，就算是病人家属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对，顾医生，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医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你要自己看开一点。”
顾江临打断他们的话。
“700焦耳。”
疯了！
疯了！
这绝对是疯了。
都说顾江临宠妹妹，他们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
这宠妹妹都宠到什么程度了，知道妹妹跟李家人关系好，就疯了一样想要把李爸爸抢救过来。
“700焦耳！”
看到助理没反应，顾江临又催了一下。
另一个医生是顾江临的脑残粉，看到顾江临这么执着，他一咬牙，将除颤仪调到700焦耳。
700焦耳第一次。
有护士大喊。
“有……有……心跳了！”
与此同时，顾兮枝将手上早就准备好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