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那么多。”罗慧珍嘴硬。
陆衡沉声道：“我看您就是想太多了，昨天晚上联系不上我爸，就断定他有别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要回京市找他算账。”
“今天听隔壁老太太数落自己前儿媳妇的不是，您就联想染染也是这样的儿媳妇，找她茬，您就是身体太闲，脑袋太忙，不但自寻烦恼也给别人增加困扰，这些年，您一直都这样，这是我们和您疏远的原因。”
“如果被您的负面情绪影响，我开飞机时一个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机毁人亡，我死了没关系，国家损失一架飞机可是重大损失。”
“染染怀着身孕，您要是把她气得流产，您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二十八岁才娶到媳妇，您是想让我离婚断后吗？”
被儿子这么一顿斥责，罗慧珍脸上挂不住了。
“你现在嫌弃我了，那你以后别认我这个妈!”
她说着赌气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市。
陆衡顾不上管她了，这会天黑了也没有公交车外出，她怎么作也得挨一夜才能走。
找回苏染是要事。
路上遇到个军嫂，陆衡着急问：“嫂子，你有没有见到苏染，她下午出去了还没回家。”
“没有啊，苏总去哪里了，要不我们帮你问一问。”
“好的，谢谢嫂子。”
陆衡心里更慌了，他想着先去军人服务社问问，毕竟那里是家属院八卦集中地，信息传播最快。
才刚到门口，就见苏染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袋食物。
“染染。”陆衡快步迎上去，满眼心疼：“对不起，我刚才知道我妈惹你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苏染看见他那一瞬，心里蓦然觉得委屈，眼眶酸涩，默声把东西交给他，自顾往前走。
“染染。”陆衡一把牵起她，急切哄道：“宝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周围许多人的羡慕眼神看过来。
“陆团长来接媳妇回家啊。”
“陆团长可会疼媳妇儿了。”
“……”
苏染忙把手抽回：“回家再说。”
陆衡却握着不放：“别不好意思，咱们是合法夫妻，你肚子里都有我的孩子了。”
苏染嗔斥道：“皮厚!”
“不皮厚没媳妇了。”陆衡笑得讨好。
“我刚才已经批评我妈了。”
苏染边走边问：“你敢批评她?她不生气吗?”
“我想她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只是没我这么皮厚，估计还放不下长辈的架子向你道歉。”陆衡说：“你别担心，明天我请假送她回京市。”
知道自己的男人立场分明，苏染心里的郁闷消散不少。
“你这样做，不怕她回去传你不孝顺?”
“放心，大不了咱们不回去过年。”陆衡又补充道：“我妈的脾气一直都这么古怪，家人都会理解我们的。”
“你的人品，上次爸爸和陆宸肯定看到了，他们肯定会坚定站我们这一边。”
苏染点了点头，说：“我中午出来走走是不想和她在家里继续争吵，她钻牛角尖了，总担心我有钱了会不守妇道，抛弃你。”
陆衡笑着说：“我妈的担心，证明你很优秀啊。”
“本来我在她眼中是最优秀的儿子，没姑娘配得上嫁给我，现在居然怕我配不上你了，她啊，是患得患失。”
苏染冷俊不禁，轻掐他：“陆团长口才很好啊！”
“口才不好怎么带兵。”陆衡自信道：“你放心，婆媳问题在我这里不是问题，我肯定不让你受委屈。”
苏染说：“我要是批评你妈，你也站我这边吗？”
“就事论事，批评才会进步。”
陆衡继续吹彩虹屁：“我们的苏总手下还管着不少员工呢，我相信你的批评对我妈是有益的。”
苏染也不会被他的迷魂汤灌晕，态度明确说：“今天你妈让我伤心了，我是看在你的份上尊敬她的，如果是陌生人，我也不会被伤到。”
话锋一转：“我和你妈的关系从今天开始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好了，破镜难圆，如果她知错道歉，我以后可以对她客气，但不会亲近，如果她对我不好，我连客气都不会给她，从法律关系上讲，我们两个是夫妻利益共同体，其他都是外人。”
“当然，如果你不认同我的做法，我们也可以离婚，这样免去彼此的困扰。”
她的语气平静又坚定，陆衡猛地心揪了下。
“离婚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闻言，苏染下意识捂他嘴巴：“胡说什么呢？”
“没有胡说，我想，即使我死了，也是不愿意你嫁给别人的。”陆衡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其实，上次的一等军功，我是冒死立下的，当时敌军的飞机如果改变航速，和我们硬碰硬，我可能回不来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舍不得你，我赌运气，咱们刚新婚，老天爷会给我好运，让我拥有你一生一世。”
苏染闻言心头顿时软塌一片。
那本书里写的陆衡离婚后三年因公殉职。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提离婚二字。
婆婆是婆婆，丈夫是丈夫。
自己喜欢他，不应该让他忧心。
“你放心吧，我看上的男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多谢媳妇不弃之恩，余生有你是我的幸运。”
迎着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眸，苏染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家里，看见罗慧珍拎着行李箱出来。
陆衡也没拦着，淡淡提醒道：
“妈，这么晚了，没有车外出。”
罗慧珍赌气道：“我住招待所去。”
苏染开口道：“有理不在声高，更不在磋磨人，你现在去住招待所，只会给自己丢人。”
罗慧珍顿下脚步，带着哭腔道：
“我住招待所丢什么人，儿子媳妇一个个都不孝顺，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苏染冷冷道：“你本来就没发现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苏染，没想到你好恶毒。”罗慧珍把行李箱一扔，要和苏染吵架。
陆衡要上前劝阻，苏染说：“你别拦着，她这抑郁症就是要不破不立!”
苏染看着暴怒的婆婆，不客气问她：
“罗慧珍女士，我给你治好了缠绵十几年的慢性胃病，你报答我了没有?如果你自认为是个好人，应该知恩图报，你现在用什么态度和恩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