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 第332章 下朝后来同朕谈
  按理说,就算薛福蔚体格摆在那里,但赵驰纵还是有些身手的。

  昨日也算是阴沟里翻船。

  赵漠咳嗽一声缓解尴尬,而后哈哈笑两声,道,“小子顽劣哈哈哈,叫诸位见笑了。”

  嘴上这么说,心底已经盘算好了,今日回去定叫那臭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架都打不过,当真叫他老脸无光。

  傅锦梨也很是赞同,点点头,娇声道,“米有事,小殿下厉害,能收拾,谁欺负我就收拾哇。”

  她有些护短。

  从她爹身上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这个回答显然朝臣是不满意的,又换个说法,继续问,“那在几人中选一个,小殿下最属意谁。”

  傅锦梨一听,却是皱起了眉。

  她目露古怪地去看提问的大臣,瞅了他好半晌。

  大臣紧张。

  小孩儿却是忽然翘了嘴角,一副“我全都知道”的样子,伸出小手,开始咋咋呼呼地闹。

  “你是,坏蛋!”

  “我知道哦,小殿下大大智囊,大大胆子,猪猪说是离间~”

  她笑着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好不自豪,胖脸上都好似在发亮。

  “小孩儿在一起,要一起,你完蛋噜,小粽子说,谁敢拆开,就屁滚尿流收拾收拾!”

  还要朝着大臣撅起小嘴挥舞了两下小拳头。

  小梨子都知道的!

  小蔚说他会一辈子跟着大哥的,猫猫也要带着。

  不能只选一个。

  大臣惶恐,忙跪下,“小殿下恕罪,是臣下失言。”

  天家毕竟是天家,又是当着陛下的面,小殿下说这话已经有问罪的嫌疑。

  他一人跪下,周遭也不能赦免,都是囫囵跪了一地。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傅锦梨茫然地张着嘴巴,鞋子往后磨蹭了半步。

  在朝中就是这般,脑袋时候都是绑在腰上。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多少还是有些吓到孩子。

  她的小窝就在角落的龙柱旁,与傅应绝还不光隔着玉阶,还隔着群臣。

  小小一只,不明状况,慌忙地去用目光去寻傅应绝。

  傅应绝神色不明。

  他一直漠然,听着大臣跟傅锦梨交谈。

  现在下头的小丫头看起来似是无助,可怜兮兮地。

  那无动于衷的人总算是动了,招招手,像是在呼唤小狗狗。

  “过来。”

  傅锦梨忙哒哒着脚步跑去,一下就将脑袋瓜埋在他腿上。

  小手紧紧地揪着落在两侧的龙袍,怎么都不肯抬起来。

  傅应绝的手落在她后脑,小孩儿晃悠着,小幅度蹭了两下。

  依赖非常。

  整个被父亲的威压包围着,才算是安心,驱散了方才的不知所措。

  她只是寻常言语,却不知为何朝臣会有这样大的反应,那一瞬间,不再像是往常同她玩笑的模样,中间有了阶级的天堑。

  小孩儿词汇贫乏,只觉他们那下意识的惶恐,不再像是对着她,倒是跟对着傅应绝一样。

  一样地......带着距离与仰视。

  她不适应,且不知该如何应对。

  傅应绝却是乐见其成。

  傅锦梨是天然地亲人,但她当不了一辈子的帝姬。

  位置再往上升升,生杀主宰的时候,可就不是说说笑笑打打感情牌就能过去的。

  这些大臣也是拿捏着度,就算私底下亲近,可该有的本分也不能忘。

  “行了。”傅应绝眸光淡淡,道,“像什么样子,都起吧。”

  朝臣这才起身。

  就算知晓傅锦梨的话没什么恶意,也不是那一层道理,但是作为臣下,方才的反应才是对的。

  上位者的一字一句,就算是玩笑话,也当入心中,且要较真。

  这是在小殿下跟前难得的正经。

  这一插曲,倒叫殿内气氛不如前头松快。

  但是并不影响傅应绝。

  “爱卿教子有方,只是朕孩子养得娇,还得看她心意来。”

  现在小孩儿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整个趴在他腿上了。

  傅应绝也不再管下头的大臣了,先紧着自家这个,将人哄了出来。

  小丫头腮帮子鼓着,被提溜起来坐好,眼睛咕噜转着,双手揣在怀里,望向下头。

  大臣们见并未责怪,也松了口气。

  只是现在傅应绝又提起这话,他们也只能跟着应。

  “自然是要紧着小殿下心意来。”

  只是小殿下不知事,糊里糊涂地,怕是挑不好。

  傅应绝却觉得这问题不大。

  他垂首,捏着傅锦梨发包包上头的小珠串子,轻声问她,“都喜欢?”

  小孩儿在他怀里,湿漉漉的双眼,有些迟疑不定。

  又悄悄觑了眼朝臣,才小声跟她爹道。

  “嗯!小梨子都喜欢呀,是我自己找的,小梨子自己找的呀。”

  是小梨子自己一个一个找起来的小伙伴啊。

  傅应绝颔首。

  手一挥,轻松道,“都是大差不差,那就都收罗进来。”

  话里话外,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只是......

  “陛下......怕是不合礼制。”有人顽固守旧些,大着胆子道。

  没见着哪个皇嗣找伴读,将朝中各方势力的二世祖都找了去的。

  至少在大启建国以来,从未有过。

  “礼制?”傅应绝轻哂。

  说话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跟吊儿郎当。

  笑起来,“你下朝后来找朕单独聊。”

  大臣哪里敢。

  当下就改了话,“臣失言,失言。”

  不敢去,真的不敢去。

  身后站着这几十位同僚,正儿八经对上上头那位已经是气弱,再单独见见......

  千军万马犹不及也。

  都是见风长草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就是看上头的眼色。

  有了只出头鸟暴毙,后边的再开口已是斟酌万分,但还是有大半不轻易松口。

  尹清扶着胡须,站出来。

  “陛下。”老人精神矍铄,神色温和,“依臣看,陛下所言可行。”

  他在朝中德高望重,又是几朝老臣。

  薛相尚有人骂是奸臣,却无一人道尹清半句不是。

  他说话,还是有些分量。

  “臣是作古之年了,未曾想还有比臣这把老骨头更加腐朽的。”

  读书人就这点好了,心平气和笑容满面地就将人给骂了。

  “年轻人要讲究变通革新,老揪着旧制,可万万是使不得。”

  有他一言,朝臣就去观察傅应绝的神色。

  看不出些什么来,依然是那张欠他百八十万脸的臭脸,但没反驳,就是满意。

  于是群臣开始蠢蠢欲动。

  赵漠本在蹬着眼睛装死,却不期然接收到上头那位递过来个轻飘飘的眼尾,激灵一下。

  满脸正气地跨出来,义正言辞。

  “太傅说得是,孩子爱咋就咋,管这么宽呢你。”

  粗鲁。

  傅应绝略有些嫌弃。

  但他眼皮轻盖下来,适时地从胸腔中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

  模棱两可,懒懒散散。

  叫人摸不准是个什么态度。

  接下来便是薛相一党以及朝中清流一派,也跟着纷纷表态,只余下几位守旧的老顽固,还在负隅顽抗。

  老父亲哪能叫这几个不如自家闺女儿的意。

  往后一靠,若不是怀里有个孩子,脚都要搭起来,嚣张至极。

  “您几位呢。”傅应绝尾音带着飘忽的调子,极不正经。

  “就当给朕这皇帝一个面子,不过是个孩子,多大事儿啊。”

  这可就折煞了。

  还是给几位老臣留着脸,自己玩笑似地道这一句。

  那几位老臣动摇着,心头也慌。

  迟迟没回应。

  傅应绝那性子,你指望他跟你花时间周旋,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不,才好声好气地问过了,面色又是急转之下,扯着脸皮笑,眼底拔凉。

  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叫下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要说礼制,那朕岂不才算真正的大逆不道。”

  朝臣都晓得他是个什么意思。

  如今说小殿下伴读多不和礼制,可这位当初可是一个没要,不是照样的不合礼制吗。

  年纪大些的那几个也是有印象的。

  这位陛下,先皇都压不住。

  前脚给他招伴读,他后脚将京中世家子都绑起来打了一顿。

  现在朝中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臣子,都有幸得过他一拳两脚。

  先皇大怒,但最后也是重拿轻放,不了了之。

  现在轮到他做皇帝了,又有人道他闺女不合礼制。

  傅应绝觉着不行。

  他尚且不痛不痒,但傅锦梨小姑娘家家地,自然跟他不同。

  “先皇生得多,但朕就只这么一个女儿。“

  傅应绝放言,

  “朕当个皇帝,不是叫她来听教的。”

  前头父女俩落草为寇那里是有错在先,听听教训也没什么。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自然是一寸不让。

  话已经到这地步。

  傅应绝最近脾气是有些好,骂人也是不留嘴,但打打杀杀的少了。

  现在这样冷着脸,朝臣都恍惚回去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