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收回神，走进去在舒宜对面的位置坐下。
“姐，你怎么去整容了？”
舒宜冷笑了一下，“现在你们每个人看见我，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拿起手机，摸着脸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有那么难看吗？”
舒禾语气温柔道：“不难看，只是姐姐本就天生丽质，不需要整容的。”
舒宜放下手机，“你以为我想整容啊？这是修复后的效果，只能修复成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修复？”
“对啊，之前毁容了。”
舒宜语调轻松，舒禾听了却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毁容？发生什么事了？”
舒宜垂下眼睫，笼罩在眼睫阴影下的眸子浮过一抹暗黑之色。
旋即她抬眼看向舒禾，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都是过去的事了，比起当时，我现在对我这张脸还是很满意了。”
看出了舒宜有难言之隐，舒禾心疼地皱了皱眉。
六年前她怀着女儿出国后，一边要为自己的梦想奋斗，一边还要照顾女儿，疏忽了对家人的关心。
不过她每次给姐姐打电话都会被姐姐挂掉，发消息问候，也是冷冷淡淡地回复她几个字。
她们两姐妹小时候的感情明明那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初二那年父母离婚后，妈妈带着姐姐来了海城。
之后的几年，她经常在锦辰的陪同下，偷偷来海城看妈妈和姐姐。
爸爸不许她来，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锦辰在帮她打掩护。
不知是不是分开了太久，姐姐有了新的生活，和她的感情渐渐就淡了，成年后便不让她来海城找她。
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七年前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来海城参加妈妈的葬礼。
舒禾问：“姐，你这几年在外深造过得不好吗？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舒宜喝了一口酒，“挺好的，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
“那……是宋家的人对你不好？”
七年前妈妈去世后，她说服了爸爸把姐姐接回来，但姐姐当时不愿意回到他们身边，说现在宋家就是她的家。
可如果姐姐这些年在宋家过得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能不能别问了，烦死了。”舒宜不耐烦道，“是不是我承认这些年过得不好，你就满意了？”
舒禾摇摇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在关心你。”
“收起你的关心吧，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舒禾抿了抿唇，暗自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见面后，姐姐会是这样的态度。
可是小时候姐姐很疼爱她，不是这样的。
舒禾也不生气，耐着性子道：“我听说，风铭哥生病了，他最近还好吗？”
她记得小时候，姐姐在电话里对她说过，在宋家，继父的儿子宋风铭对她最好。
舒宜端着酒杯往后靠在沙发上，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就那样呗，天天躺在床上，死不了，也活不成。”
舒禾遗憾道：“没想到风铭哥年纪轻轻就……”
“这是他的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回头我抽个时间去探望一下。”
“可别，你现在可是大名人，正当红，别被他沾上一身晦气。反正你们也不是很熟，没必要做这些表面功夫。”
舒禾解释，“不是为了做表面功夫，小时候你在宋家也多亏了他照顾……”
“打住。”舒宜抬手制止舒禾继续说下，“别说这些，用不着你来替我做人情世故。今天面也见着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闲聊了。”
说完舒宜喝光杯里的酒，起身就要离去。
舒禾一把抓住舒宜的手，抬头看向她，“姐，再坐一会儿吧，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舒宜嗤笑了一声，“终于要进入主题了？我就知道，你约我见面不是为了跟我闲聊。”
舒宜拂开舒禾抓着自己的手，重新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支香烟点上。
舒禾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掩在鼻前，“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她从小就过敏性鼻炎，闻着烟味鼻子会很难受，小时候爸爸在她面前抽烟时，姐姐都要把爸爸手里的香烟抢走灭掉。
“你别管。”舒宜吐出一口烟雾，“你今天来见我，应该是赵璟川或者赵锦辰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嗯，听说你现在住在时家，在时家做……园丁。”
“园丁只是暂时的，我会成为阿烨的妻子，时家的女主人。”
舒禾沉了沉眉，“姐，你知道十爷已经结婚了，你这样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
舒宜不以为然地冷嗤了一声，“赵家兄弟既然跟你说了我在时家的事，难道没告诉你，我是十爷儿子的母亲吗？”
“我知道。”
“那不就对了，阿烨的儿子是我生的，我们才应该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是我破坏别人的家庭？”
“可那孩子的存在，在五年前只是一个意外，十爷喜欢的人不是你。”
“但我是他儿子的生母，这一点，他没得选。”
看着舒宜一副固执且蛮不讲理的样子，舒禾突然觉得无言以对，深吸了一口气，却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舒宜冷眼看着她咳，等她咳完了，问：“你说完了吗？”
舒禾咳得眼睛都红了，无奈地问：“你是为了什么？因为儿子吗？还是为了时夫人这个位置？”
“因为我爱阿烨啊。”舒宜不假思索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十几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喜欢上他了。”
舒禾紧紧皱着眉，“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几年你们也没有来往。”
“你和赵锦辰这几年不也没有来往，最近不也打得火热？我在网上都看见了，天桥上拥抱，还挺浪漫的。”
“可是我和锦辰，跟你和十爷不一样。”
她和锦辰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但是姐姐和十爷，都没有开始过，不过是在年少的时候，姐姐单方面喜欢十爷而已。
十爷儿子的存在，也只是一夜的意外。
但小锦的存在，是她和锦辰的爱情结晶。
“你不相信？”舒宜挑了下眉，“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舒禾说：“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知道你做这一切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