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智慧生命皆有精神识海。
只是普通人的精神识海比武者要小很多。
且完全承受不起任何的精神冲击。
此时少年的精神识海中便盘踞着一枚椭圆形的黑蛋。
像是肿瘤一样，正一点点汲取少年的精神力。
不过汲取的速度很慢，不会崩溃精神识海，只会让少年感到疲惫。
这也是为什么他睡得如此沉的原因。
秦泽的开门声和走路声都没有将其惊醒。
令秦泽困惑的有两方面。
一方面是少年精神污染的形态，与之前老东西的大相径庭。
此时的污染非常稳定，没有任何要外溢蔓延的趋势。
难怪富商与少年朝夕相处至今都没有被“传道”，只是沾染了一些气息。
另一方面是为何二三级武者的精神识海都无法承受的污染，一个体弱多病的普通人却可以。
正常来说，少年的脑子里此刻应该变成一团浆糊才对。
秦泽并没有急于净化，而是想看这枚蛋的进一步发展。
既然是蛋，应该能孵化出来东西才对。
秦泽问向剑匣小姐：“你有发现他与之前被传道的战争傀儡有何不同之处吗？”
剑匣小姐道：“狂信徒都一个样，能有什么不同。”
看起来在剑匣小姐的眼中，少年与老东西都是一个样子。
秦泽敲响富商的房门。
“你们到达血城之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富商仔细回忆了一番：“并没有，我们到了雪城之后直接就回到了这，他再没出去过。”
秦泽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次回到少年房间，秦泽对剑匣小姐说：“你的能力能不能回溯他之前的记忆？”
“我想知道他到达雪城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发生了什么。”
剑匣小姐道：“自然是可以的。”
“我可以用白日梦种子把他连接到你的沉沦之梦中。”
“届时你可以查看他的记忆。”
“不过记忆的清晰与稳定程度取决于他的精神力强度。”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最好还是别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
秦泽淡淡道：“开始吧。”
剑匣小姐打开把秦泽装了进去。
随后释放出一枚白日梦种子种在了少年头顶。
秦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雪城车站。
不远处，富商正带着少年下车。
秦泽像是一个幽灵，静静地旁观着一切。
周围的场景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清晰的都是少年当时印象比较深刻的地方。
如果换做武者的话，现在的场景会全部都是4K蓝光。
少年的精神非常萎靡，完全没有初次到雪城，看到漫天雪景时的兴奋，大概是在兽潮中受到了惊吓。
富商叫了一辆车，两人坐进去后，车开往别墅方向。
司机是个男人，一级武者的气息波动，五官模糊，看不清具体面容。
一路上都风平浪静，没有人拦车，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开到了别墅。
进院子后，富商嘱咐少年好好休息，过几天他们就回海都。
少年在进门的一刻，脚下突然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也就是在这时，秦泽明显感受到别墅周围出现一道精神波动。
少年的污染就是在这一刻被种下的。
秦泽看向院子上空，精神波动来自那里，不过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少年的梦，他不是武者，察觉不到太多，只是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富商连忙把少年送回楼上房间。
几乎是在躺下的瞬间，少年便睡着了。
“就到这里吧。”
梦境结束，秦泽被剑匣小姐传送到卧室。
通过这一次的梦境回溯，秦泽发现布道者可不是瞎传道，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对身为二级武者的富商视而不见，特意“布道”普通人少年。
秦泽不解。
武者狂信徒不是应该比普通人狂信徒更有性价比吗？
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秦泽释放出精神力笼罩了方圆几百米的范围。
富商之前说，每到晚上他便会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
不出所料，就是布道者了。
用精神力扫了几圈后，秦泽并没有任何发现。
今晚，布道者似乎失约了。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秦泽通过局域网联系法王。
五天王已经全部行动了起来。
千面在监察队收集信息。
法王、巨霸，以及雾主在暗中保护传火的老东西。
有雾主的战争迷雾在，几人便于隐藏。
至于吞噬哥，此刻正守在别墅外面。
法王回答说：“除了四个酒蒙子，没有其他人过来。”
“那四个家伙我也都检查过了，普通佣兵。”
秦泽思索片刻：“把大黑牵出来。”
虚空兽对隐藏空间十分敏感。
布道者如果是空间类的能力，会被大黑死死克制。
法王道：“我去牵！”
“这货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是该出来遛遛了。”
家里熟睡的大黑突然一个激灵，它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秦泽问剑匣小姐：“如果布道者在附近出现，你能发现他吗？”
剑匣小姐思索片刻回答：“应该……能吧？”
秦泽点点头。
很好，那就是不能。
秦泽盘膝漂浮在窗边。
冥想了几秒钟后，他继续观察起少年精神识海中的黑蛋。
黑蛋正在一点点变大，似乎快要孵化完成。
千面的声音忽然在局域网中响起：“小鹿他们来监察队了，正在验尸。”
秦泽笑了笑：“还真是着急。”
大半夜的还在加班，猎杀者们的压力也是不小。
秦泽就这样在房间里守了一整夜。
这天晚上，无论是少年这里，还是法王那边，皆无事发生。
秦泽喃喃自语：“钓鱼计划看来要以失败告终。”
床上的少年发出一声闷哼。
秦泽投去目光。
只见黑蛋的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破壳而出。
秦泽双脚落地：“终于要出来了。”
剑匣小姐紧张兮兮，绕着秦泽飞了一圈后，停在了他后面。
咔咔咔咔——
随着裂痕越来越多，“蛋壳”终于支撑不住，完全破碎。
一张巴掌大小的黑网孵化而出，瞬间覆盖少年的整个精神识海。
秦泽目光一凝。
这与老东西的“污染”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