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分身眼珠突起，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杂乱诡异的声音，他只感觉头快要炸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说想要听，布道者竟然真的给他听。
他不由得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地面，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面长出来了。
由于分身共感，局域网里顿时哀嚎声一片。
“我靠！你小子在搞什么！”
“妈妈呀！我的头快要裂开了！”
“好好当真眼不行吗？no作nodie！”
“猪队友总是增加通关难度，服了你们。”
“……”
信徒分身骂骂咧咧：“谁知道他那么大方，我说听他就给我听！”
他现在甚至都在怀疑，布道者是不是真是他亲儿子。
秦泽微微皱眉。
金色巨龙在精神识海中一声咆哮，震荡的精神识海瞬间平复，耳边的低语也随之消失。神威通过局域网传递，解除了分身们的负面buff。
不过担心打草惊蛇，他特意没有管信徒分身。
好在关键时刻，分身脑子里的诡异之声终于消失。
只见布道者挥了挥手杖，画中的一切异象都恢复了正常。
信徒分身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打湿，大口大口呼吸着，像是一条上岸的鱼。
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重新活过来了。
信徒分身重新看向那幅落地画。
灰雾不再涌动，红色的双眸也消失不见。
可分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灰雾中的巨大身影更近了一步，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来。
“怎么样？”
“听到主的圣音了？”
布道者拄着手杖，正笑眯眯地站在蛋壳前看着分身。
分身明知故问，装作满脸疑惑。
“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却像要死掉了一样。”
布道者耐心解答：“你的实力还不够。”
“不过你也不要着急。”
“待吾主降临，亲自为你刻上烙印之后，你就可以像我一样无恙聆听圣音。”
分身不由得咧了下嘴角。
布道者还真想把他进一步发展。
分身看向画中浓重的灰雾，好奇问：“那雾是什么？”
刚刚那好似快要涌出来的雾，给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这种不舒服要远超过“主”带给他的。
布道者转身看着画，淡淡道：“那是神域。”
分身闻言，心中暗道一声“骗鬼呢吧”，谁家神会没事会待在像阴曹地府一样的地方？
布道者再度面向分身，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今晚过后，这个世界剩下的布道工作就全部交给你了。”
“随着夜色降临，城中的信徒们会渐渐在此地聚集。”
“届时，我会向你展示如何去做一名合格的布道者。”
分身愣了愣。
对方的话怎么有股临终托孤的味道？
而且似乎要把他给培养成一名新的布道者。
分身心中激动不已。
自己也要有马甲了？
“就算没有秦狗的魂珠又能如何？”
“我们普通分身凭借自己的努力也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信徒分身在局域网里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顿时引起了各个小组牛马们的簇拥。
“说的好！”
“分身的命也是命！”
“我们要平等，要自由！”
“淦！不如我们反了这个鸟秦泽！”
“……”
秦泽闻言一脸黑线。
“话怎么就这么密呢。”
“让你们做的事都做完了吗？”
“不想干就把自己扔炉子里重造，你不干有的是分身干。”
现在秦泽每天下的可都是将近四级的蛋，质量要比老东西们高出不少。
就算把老东西全扔去自爆组，他也不心疼。
分身们口嫌体正直，骂骂咧咧地继续挨个工厂排查。
秦泽淡淡道：“都扪心自问，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只要你们付出辛勤的汗水，S级魂珠早晚都会有的。”
“要记住，高塔不是一天建成的。”
“你们要是懈怠了，我可就没办法带你们这些牛马升天。”
众分身：“……”
秦泽对信徒分身道：“问问老东西什么意思，多套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这票干成了，你就是MVP。”
对于这张又香又大的饼，信徒分身根本无法拒绝。
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懵懂地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布道者微微一笑：“你很快就会懂的。”
“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永远不能忘了对主的忠诚。”
信徒分身立刻挺直腰板，双手紧贴裤线，挺胸抬头，大声喊道：
“忠诚！”
……
雪城如今已全城戒严。
每条街都能看到灰大衣来回巡逻。
遇到行色匆匆的可疑行人员，他们都会进行仔细盘查。
对方的精神状态若是有一点不对，都会被立刻拉走。
一队灰大衣共三人正常在街上巡逻。
难得遇到个晴天，晒得身上暖烘烘的。
中间的灰大衣抱怨：“这么好的天还要加班在街上巡逻。”
“该死的异族布道者，让我发现了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后面的人附和：“假期又泡汤了。”
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人猝不及防撞在后背。
“你怎么不走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他的双眼漆黑如墨。
后面的两个灰大衣察觉到异样，立刻拿出制式锁链武具，一左一右夹住了他，准备将其制伏。
黑瞳灰大衣精神识海中满是裂痕的蛋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数条黑色触手探出精神识海，插在了那两个灰大衣的脑子里。
他们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便像呆滞的木偶一样站在了原地。
黑瞳灰大衣沉声道：“吾主庇佑。”
那两人随之说：“吾主庇佑。”
紧接着，二人的眼神便恢复清明，继续向前巡逻。
秦泽若是看到这一幕，定会无比惊讶。
“污染”正在迭代进化。
哪怕是黑蛋状态，宿主也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黑瞳灰大衣的脚底下出现一团黑色泥沼。
他整个人立刻陷入其中消失不见。
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唯独剩下两个沿街巡逻，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灰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