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前辈，霸海王鲸这种级别的海妖还有天敌？”杨玲儿问道。
“当然！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世间万物，一定存在制衡之道。再强大的修士或者海妖，一定会有克制他们的存在。问题仅仅在于，克制他们的存在，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霸海王鲸都如此厉害了，它的天敌简直不敢想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真要说到霸海王鲸的天敌，不说别的，龙、凤这些，都能轻松碾压它。灵兽、海妖跟我们人类修士不同，是讲究血脉压制的。”
“血脉压制是什么？”方均问道。
“不同的灵兽、海妖之间，由于物种的不同而天生就有高下之分。有的物种天生相对强大，有的物种天生相对弱小。天生强大的物种，对天生弱小的物种就能产生一种先天，而不是后天的压制作用。而这种压制，是刻在该物种骨子里的。”
“就好比，世俗间的狗看到老虎，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一个道理。”杨玲儿对方均解释道。
“差不多，但有一点是不同的。世俗界的大狗看到还没成年的小老虎并不害怕，但对于灵兽来说，哪怕是刚出生不久的天敌，都能让被血脉压制的一方感到害怕。”韦无尘补充道。
方均大概明白了蓝蓝为何会让霸海王鲸感到害怕，又问道：
“那是不是所有的强大物种对所有的弱小物种都能形成血脉压制？”
“不，一般只有在某些特定类型的物种之间才会出现。即使是龙、凤这样的传奇物种，也无法做到对所有的弱小物种能形成血脉压制。”
“对于灵兽或者海妖来说，这种血脉压制能克服吗？”
“很难。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到。血脉压制并不是绝对的，低等血脉物种的一些个例，能够通过特殊的手段或修炼，也可以逐渐抵消甚至完全克服高等血脉物种的压制。这就好比，平平无奇的杂灵根修士偶尔也能出几个非常厉害的。”
“看来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绝对的。”方均听到韦无尘最后一句话，不免有些感慨，又问道：
“韦前辈，你刚才说到血脉压制，那霸海王鲸，会不会遇到了龙、凤之类的强敌？”
韦无尘笑了起来。
“韦前辈，你笑什么？”
“方小友，龙、凤这些，都只是传说中的生灵，很久以前就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绝迹了。想都别想了，你没有可能会遇到它们的。”
杨玲儿也笑了起来。
她感觉方均有些时候真是够异想天开的，连龙、凤都敢想。
韦无尘又叹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如果刚才正好是霸海王鲸喷水的时候，那我们冲破它头顶气孔禁制的几率非常大，那时有很大可能逃出生天。”
方均心神一动，连韦无尘都这么认为，看来他之前的思路是对的。
他对从霸海王鲸体内逃离一事开始有了一些信心，眼神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这一幕刚好被杨玲儿观察到。
…………
方均和杨玲儿回到了居所。
杨玲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逃出去的办法？”
“啊？我还在想。”
“你一定想出来了办法。你的眼神可骗不了我。老实说，是不是跟你那只湮灵鼠有关系？”
在登仙一岛洞窟，方均为了从彭元初的结界中逃离，出动了小小白，并被在小河尽头的杨玲儿看到了。
方均也知道这一点。
“好吧，看来你知道了。”
小小白的秘密暴露出来还不算什么，但花崽和蓝蓝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把蓝蓝的功劳安在小小白的身上，对外人有一个交代，倒是不错的策略。
“真的跟湮灵鼠有关系？”
“你也知道，湮灵鼠是专门破除禁制的。”
“可霸海王鲸是五级海妖啊！”
“所以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不对。你自信的神情不是这么说的。”
方均心中一惊，自己的想法竟然被杨玲儿看穿了。
“我的意思是，我对湮灵鼠破除禁制只有七八成把握，但还是有点拿不定。”
“七八成，已经算多了。”
“帮我保密啊，到了喷水那一天，我们到了霸海王鲸的气孔那里试试再说。”
方均看到杨玲儿似乎有点相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帮你保密可以，除非你让我摸一摸你的那只湮灵鼠。”杨玲儿面带微笑，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看来小小白对女修的确深具吸引力。
“好吧，就一小会儿啊。它不喜生人。”
方均将心神浸入到无名空间，将此事跟花崽、蓝蓝、小小白沟通。
小小白本来不情愿的，但被花崽劝说，被蓝蓝威胁，不得不被迫营业。
杨玲儿把小小白捧在手心里，简直爱不释手，不停地抚摸着它光滑洁白的毛发。
方均看着小小白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突然很想笑。
…………
一个月后。
“你们不是想试试出去的第二条路吗？霸海王鲸喷水的日子就是这几天。”
听到韦无尘的话，方均和杨玲儿大喜。
“怎么判断它具体哪天会喷水？”方均问道。
“霸海王鲸要喷水，就要浮出海面。平时它都是在深海之中行动，在喷水的日子会垂直向上浮。”
“哦，我明白了！我们只要感到向上浮动，那就表明它要喷水了。”杨玲儿笑道，脸上露出微微激动的神色。
“嗯。就是这样的。”韦无尘淡淡笑道。
他能理解杨玲儿因为即将看到出去的希望而感到兴奋，但同样判定，几天后，她和方均两人将会感到失望。
方均看着韦无尘。
他知道，最危险、最考验韦无尘人品的时刻即将到来。
如果韦无尘真的发现他身上有蓝蓝这样的奇兽，会不会杀人夺兽呢？
他没有丝毫把握说“不会”。
毕竟他和韦无尘相识才几个月，而且对对方的过去一无所知。
但无论如何，他总得去看一看。
回到居所的方均，仔细想了想霸海王鲸喷水时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并对其做了预案。
可真到了韦无尘翻脸杀人的时候，方均怎么都觉得十死无生。
面对这么一个高出自己两个大境界、又完全没有一丝张狂的假想敌人，方均有些绝望。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凭什么能逃过对方的毒手，如果对方真要这么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