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官道:一路红颜 > 第21章 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
  白鹭满脸谄媚的笑,快步走到了江文东身边,伸手去搀扶他。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还用你搀扶吗?以后你做事时,只要动动脑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文东躲开白鹭的手,不想再纠结这件事,就岔开了话题问:“你娘家的村子,就在附近?”

  “喏,那边就是。”

  白鹭抬手指着路西:“我们村的情况,我基本都了解。倒是不用走访了。”

  他们村的情况,比最穷的花家村强不了多少。

  人均口粮地一亩半(口粮地是不用缴纳农业税的,也就是公粮),再加上各家的承包地,家家户户都得有个十亩地左右。

  一些地种小麦,一些地种白菜。

  小麦交公粮和自己的温饱,白菜卖钱用来支付整年度的花销,娶媳妇盖房子的钱,也都是指望白菜。

  白鹭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车子。

  车子掉了链子,卡在轴承处时白鹭刚好摔倒,导致链条被扭,不能骑了。

  “军子,过来!把我的车子推家去,修好后给我送镇上。”

  白鹭使唤弟弟的样子,比使唤牲口还要更顺手。

  关键是白拥军比牲口还要听话——

  赶紧跑过来,直接把自行车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时又深深的看了眼江文东。

  意思是说:“就算你是镇长,以后真要是敢欺负我姐,我也饶不了你!”

  江文东没有理睬这个莽夫,对白鹭说:“白主任,估计你有很长时间没回娘家了。这样吧,我放你大半天的假期,你回家看看家人,我自己去花家村。”

  白鹭脸色一变,立即摇头:“那可不行!您现在是微服私访,没谁知道您是镇长。万一有不长眼的,欺负您咋办?”

  她可不是开玩笑。

  这年头群众们的法律意识比较淡薄,民风还是很彪悍的,打架斗殴的事屡见不鲜。

  就江文东这绣花枕头样(白鹭心中语),一旦遇到坏孩子,被揍个鼻青脸肿,车子和钱包被抢走,事后还找不到人的那种事,还真有可能会发生。

  江文东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屁股还疼着不是?

  可他还是对白鹭说:“就算我真遇到坏人,你一个女人家跟着我,又有什么用处?你不在我身边,我跑的还快点。”

  “江镇,您这样说可是小看我了。”

  白鹭昂首挺胸,颇为自信的样子:“这三里村五里庄的,谁不知道我鹭鹭姐的大名?您去小卖部里买盒火柴,只要提到我的名字,怎么着也得给您便宜一分钱。”

  江镇——

  白鹭倒不是在吹。

  父亲早去后,颇有几分姿色的白母,在拉扯他们姐弟俩长大时,孤儿寡母的没少被人惦记。

  白母性子柔。

  白鹭为了不被欺负,只能逼着自己泼辣,在打架时敢下狠手!

  这一点,从她刚才狂抽军子的大嘴巴时,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中,就能看得出来。

  附近这几个村里的坏孩子们,还真都听说过鹭鹭姐的大名,知道她不是个善茬。

  话说江文东也想带着白鹭。

  有这个小狗腿鞍前马后的,江文东这几天“微服私访”时,那是颇为省心的。

  “可你的车子——”

  看着扛着车子阔步而去的军子,江文东有些为难:“咱们要是步行去花家村,那得走多久?”

  “为什么要步行?”

  白鹭走到江文东的车子前,扶起来抬脚上车,拧腰拍了拍后座:“来,雅座。”

  江文东——

  白鹭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认真的说:“江镇,我白鹭对天发誓。以后在工作状态下,绝不会再对您耍性子。我骑车载着您,也没有丝毫的龌龊心思。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看她确实这样想的,江文东只好说:“那你下来,我载着你。”

  “乡下路难行,您一个大城市来的,载着人骑不了这路。再说了,我不但腿长有力气,关键是熟悉路况。刚才摔倒,纯粹是消极怠工下心态不稳,马失前蹄罢了。”

  白鹭说着,再次拍了拍后座:“行了,别推诿了。真是的,别人又不知道您是镇长,您还在意个啥呢?”

  江文东想了想,抬脚上车:“好吧,那我们轮流蹬车。”

  “行。”

  白鹭答应了声,足尖点地发动了车子:“江镇,坐不稳的话,就搂住我的腰。免费,不收您钱。”

  江文东很是头疼。

  小狗腿怎么就不怕吓呢?

  其实江文东并不知道,白鹭刚才是真怕了。

  她奋力蹬车驶出几百米后,还在后怕不已:“恶魔那会儿的样子,简直是太可怕了。以后,我可不能惹他了。要不然,鹭鹭姐的终生幸福,就会彻底的葬送!”

  说来也怪。

  白鹭骑车后,雪停了。

  而且她确实腿长还有力——

  不,是她确实熟悉路况。

  俩人一辆车,边走边谈论着今年的白菜收成。

  白鹭娓娓道来。

  江文东洗耳恭听。

  俩人边说边聊,骑车的不觉得累,坐车的也忘记了轮换。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花家村。

  远远的,伸长脖子向前看的江文东,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了村口。

  北风吹来——

  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隐隐传来:“姐,姐!你们放开我姐!”

  “那边出事了!”

  白鹭脸色一变,更加用力的蹬车子。

  花家村的村口。

  不顾花眉撕心裂肺的嚎哭,也不顾花家村的村长好言相劝,更不顾抱着一只奶羊说什么也不松手的花柔,孱弱的身躯在地上被拖着走;满脸横肉的韩力,对几个手下大声的吆喝:“她再不松手,就给我打!”

  “韩力,韩力!”

  花家村的村长,着急的说道:“看在韩斌书记也来我家吃过几次饭的份上,你就给我个薄面,给这俩苦命的孩子,留下这只奶羊吧!她们能不能撑过当前,就指望这头奶羊了啊。”

  “让我给你面子?呵,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韩力呵呵笑着,对村长说:“老子这是在帮镇计生办,对敢违反国家政策的超生户执法。要么你帮她们拿八千块的罚款。要么,你就滚开。”

  村长满脸的陪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整个花家村,就没有哪家能拿出八千块的!

  村长喃喃的说:“可是,花柔妈已经被你们给打死,花柔爸也想不开自个上吊了。她家已经家破人亡,怎么还缴纳罚款?韩力啊,不就是花柔昨天去县里讨过公道,给你们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你们也没必要,把她往死里逼吧?”

  “妈的。”

  韩力大怒,甩手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村长的脸上:“是谁告诉你个老东西,说那个女人被我们打死的?告诉你!就算她死了,也是罪孽深重。就算家里死绝了,也得缴纳罚款!”

  村长被打了个趔趄。

  周边更是有好多个村民,其中不乏彪悍之辈。

  却没谁敢站出来,指责韩力哪怕一个字!

  只因大家都知道,韩力是真正的亡命徒,据说手上有好几条人命。

  大家可怜同情花柔姐妹俩,却没谁敢为了她们的事,就被个亡命徒给惦记上。

  “姐,姐!”

  现年刚上小学一年级的花眉,哭着趴在了她姐的身上,抱住了她的胳膊。

  “给我把那只羊,直接打死。”

  韩力左手掐腰,指着那只咩咩叫的奶羊,喝令手下:“打死后再装车,也免得它会半路跳车逃走。”

  几个手下——

  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忽然就有个人举着一根枯枝,从人群中冲到了韩力面前,对着他的脸就狠狠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