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和吴文轩没见过赵晓慧。
老胡也从未跟他们提过这个被他藏在心里很多年的姑娘。
面对突然蹦出来的陌生女孩，两人有些懵。
张昊（耗子）捅咕了老胡一下：“什么情况，这姑娘谁呀？前女友？”
前女友？
老胡心里一阵刺痛。
如果小慧曾经是女友，那么她永远不可能变成前女友。
如果当初……
可惜，没有如果！
老胡苦笑：“你怎么来江北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你心里，我真有那么差劲？”
“……”
晓慧望着他：“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么？”
老胡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小慧红了眼：“刻意考虑一下我么？”
再度开口语气已经极度卑微，甚至带些哀求的味道。
她是真的爱！
如果不是爱到骨子里，以她的家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卑微到尘埃里。
连吴文轩和耗子都看不下去了。
文轩抬腿照他屁股上来了一脚：“是不是男人？人姑娘话都说这份上了行不行吭一声啊，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儿！”
“就是，平时吹牛不挺能耐，这会当哑巴？”
耗子道：“要不算了吧美女，这牲口配不上你。”
本是故意激老胡，没想到他直接接茬到：“我兄弟说的没错，我配不上你。”
“淦！胡晓宇你他妈二笔吧！！！”耗子气的爆粗骂娘。
文轩也恨铁不成钢道：“刚被吃完驴肉就犯浑，你踏马刚刚驴蹄子吃多了上脑了是吧？”
过命的交情，谁不了解？
老胡的直男尿性，若是不喜欢人姑娘这会早让人滚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生气。
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真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对好兄弟警醒的谩骂老胡置若罔闻。
他只看着赵晓慧。
“你说你十年前喜欢我，现在依然喜欢我，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这么多年为一个可笑目标执着的自己。”
“你都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一个烂人，一个自己兄弟都瞧不上的烂人，没钱没势快三十了还一事无成，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给你温暖的胡晓宇了。”
“所以，放下吧，一个烂人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耗子：“……”
吴文轩：“……”
他俩是真想冲上去给这狗东西推地上狠狠地踩两脚。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夯货你搁这儿自我感动个勾八！
真尼玛废物。
类似的话这是晓慧第二次听了。
泪水像荷叶上赘余的露珠簌簌而下，她眼红切齿：“胡晓宇，你非得这么么！”
“你说我喜欢的只是这么多年为一个可笑目标执着的自己，那你呢？你现在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逃避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虚情假意又想感动谁？”
“你就是自卑！我们相距一百步，我已经拼命朝你迈出了九十九步，可笑你连最后这一步都不愿意走！你说得对，你确实不配，我瞧不起你胡晓宇！”
晓慧声嘶力竭。
老胡嘴角抽搐，终于破防了，大声吼道：“你让我怎么迈！我有什么资格迈这一步，既然在你眼里我这么差劲，你又何苦来哉！”
“是！是我犯贱，是我不该来，再见！”
晓慧扭头就走，泪如雨下。
反话气话都说尽，接下来就该不说话了。
通常一段感情如果走到这一步后续如何就全凭个人良心了。
看着她的背影，老胡心如刀绞。
只有当男人意识到要彻底失去一个重要的东西时他才会警醒。
“晓慧！”老胡大声喊。
她顿了顿，没有回头。
“你问我为什么来，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十年，我没有自我感动，我是真的喜欢你心疼你。”
“现在没钱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过十年再看？”
“但我不喜欢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干着伤害拒绝我的事，那不叫喜欢，那是不够喜欢。”
“如果你连和我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我这十年的坚持才真的没有意义。”
“你好好考虑，是真的要好好考虑，明天来魔都告诉我你的答案。”
“你知道住在哪。”
“如果你没来……”
晓慧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算了，如果你没来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还有一句话藏在她心里。
如果不是嫁给你，嫁给谁都一样。
如果你明天没来，我就听家里的安排嫁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