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文 > 蠢萌帝妃,陛下独宠 > 第554章 当真?
  齐岩稍微缓了会儿,才站起身,瞧着另一侧小院的花圃,眸光突然变得阴冷。

  “主子......。”小宇子见状,与庆王世子目光交汇了一刹那,便知道对方的想法。

  庆王世子进了小院,小宇子便守在外间。

  小院即是庆王世子在安定寺为苏太后抄写佛经的住所。

  但此刻,显然多了位不速之客。

  徐朗从转角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庆王世子那张苍白的脸,微微皱了皱眉。

  “你的身子现在怎么这般差了?”

  说完又想起齐岩这个病的腌臜,以为是他发病时,在安定寺中寻不着女子。

  徐朗就像是没注意到庆王世子的脸色,又补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人进来?”

  徐朗的关心是真,他确实希望庆王世子能平安活着回北疆。

  这是他和庆王谈的条件......以及......

  徐朗这个人,虽然重利,但对庆王世子到底还念着两分朋友之谊。

  当年,徐朗的亲生父母去世的时候,长平侯还在,不许他去吊丧,恰好庆王世子在帝都,是他帮自己打的马虎眼,叫他去送了亲生爹娘最后一程。

  不是什么大事,但人性复杂,徐朗这么个人,给他高官厚禄,他未必会真心感激,说不定还要想法子压你一头,背刺你一刀,因为向往权欲之心永远没有止境。

  但对于一个自小过继,切断与家中父母联系,去做长平侯夭折儿子的替身的八九岁少年,唯一一次做自己,去送生父生母最后一程,却是可以记得许久。

  但这些,只能代表徐朗希望庆王世子活着,或者回北疆,活得更久,但不代表就不嫉妒。

  这两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想要把庆王世子拉回残酷的现实。

  用最委婉的说辞,化作尖刀,提醒庆王世子,他是一个命不久矣,且满身污秽之人。

  尽管,真正沉沦在幻想中的人是徐朗自己。

  庆王世子闻言忽地勾了勾唇,眸光落在徐朗的俊朗面容上,那是一张健康且气色红润的脸。

  徐朗正视他的目光,无形间似是风起云涌。

  最后,徐朗只听见面前之人发出一声冷笑。

  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经到自己面前,庆王世子面上带着阴鸷的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叫徐朗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帝的长孙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给你的胆子,今日到安定寺?我不是早就警告你了,离她远一点,早早滚回北疆,我不需要你救。”

  徐朗并没有反抗,兴许早就料到庆王世子会发怒。

  “我再找她,本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帝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帝将你困在这安定寺是为了什么?”

  徐朗去找阿朝,确实有私心,但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叫月团儿能拿到通行令牌,所以这话,徐朗说得并不违心。

  只是没想到的是......

  徐朗看着庆王世子的怒容,不知想到什么,最后被气笑了。

  “早知道你们这么熟悉,我就不来了......。”徐朗语气带了两分嘲讽,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妒意。

  这才是徐朗最不能理解,也万万不能接受的。

  从前,他便不能理解,为什么苏家三姑娘会对一个不知姓名不知身份样貌的人生出好感,而换成他,明明继承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现在,明明庆王世子性子恶劣,好色成性,苏家三姑娘不喜畏惧他多年,可偏偏......哪怕她另嫁他人,两个人身份地位立场天差地别,还是有了交集。

  徐朗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份交集,他即便是加上一份面具大侠的年少情谊,也是比不上的......

  真是荒唐。

  “当初是你把我推到她面前的......。”徐朗喃喃开口。

  齐岩略略低下眸子,手中也松了力道。

  夏日暖风吹动他两边的鬓发,徐朗就这么一句......当年的不舍与眷恋又瞬时涌上心头。

  当初,徐朗确实是庆王世子推到苏家三姑娘面前的。

  徐朗看着庆王世子渐渐平静,沉默良久,以为他是彻底语塞。

  “那年花灯节,我推了你一回,可后来,是你居心叵测,入戏太深......。”庆王世子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

  徐朗微怔,看向他。

  当年的徐朗太渴望机会,太渴望有个登天梯。

  但那场梦,也不过是短短一场花灯节,从他开始自己擅作主张与苏家三姑娘通信,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你只是不甘心。”

  而不是多在意......

  如果在意,起码不会今日这种场合,叫她自己躲开宫女的视线过来一见。

  徐朗知道苏家三姑娘这个人,可以追溯到苏家三姑娘一周岁的时候。

  徐朗曾随着养父去过周岁宴,彼时先帝还在,长平侯徐镇深受宠幸。

  但交集却是从几年前的花灯节开始。

  他陪着突然抵都的庆王世子去逛花灯节,原先恶劣却又耀眼的少年,满脸都是衰败之气,像个活死人。

  街上灯火通明,焰火不断,他们隔着一条街,对面全是身着绫罗绸缎的世家公子贵女。

  徐朗并未注意到庆王世子在瞧谁,他第一眼瞧见的是自己曾经的未来姐夫,陇西侯庞生。

  他守在苏家大小姐身侧,体贴入微,但和苏家其他人相比,就显得有些奴颜婢膝。

  徐朗瞧得分明,他身上已经穿上了禁军校尉的服饰,不算什么大官,但就像一个台阶,越过去就是光明一片。

  等他回神,再看向齐岩时,才发现他的视线也落在那群人身上。

  准确来说,是其中一个小姑娘身上,顶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谁能想到那般巧,他们明明戴着面具,那小姑娘却好像认出了什么旧相识一般。

  结果当街一场焰火表演,等表演结束,就只剩下小姑娘,一脸莫名其妙加失望地四处张望。

  有的时候,机遇就在一瞬间。

  那晚啊,徐朗头一回见证了自己的朋友,原先骄傲的先帝长孙腐烂成泥。

  他戴着他的面具,去安慰那个有点小执拗的小姑娘,可是,那一晚上,徐朗脑子里全是庞生腰间的禁军腰牌。

  ......

  “世子爷是在说我卑劣?”徐朗并没有否认,而是嗤笑道。

  要是论起人品,两个人其实不相上下,只是卑劣的方向不同。

  “你要如何,作茧自缚还是直上青云,我都不在意,也不需要你救,唯独她,你不许再见,更不许算计,她不是你彰显自尊心的筹码......徐朗,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有今日,本就不易,自己可要珍惜......。”

  庆王世子眸光阴冷,语带威胁。

  徐朗紧握着拳,良久,蓦地松开,终究没有再反驳什么......

  .......

  今日募捐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阿朝又清闲了几日。

  在碧桃等人的提醒下,才惊觉皇帝的生辰快到了。

  阿朝多少有点小心虚,她其实记得皇帝的生辰,只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有点小迷糊。

  不过问题不大,准备贺礼也不需要如何着急,还得到八月初呢。

  七月十五的时候,皇帝照常去凤仪宫用了顿晚膳。

  倒是和秦皇后提了一句。

  今年,非是整寿,苏太后又薨逝不久,加上时疫,不好见歌舞,更不好设下百官宴。

  帝后商量过,便只打算后宫众人,以及两位皇子,一家子吃个晚膳就算过寿了。

  “那陛下还收礼吗?”

  夜间,阿朝枕在皇帝臂弯,听着皇帝随口说起此事。

  皇帝低眸瞧着眨着杏眸的小妃嫔,涩声问道:“你这是不想给了?”

  阿朝:“......。”

  才不是!

  她当然要送礼了,她是觉得皇帝既然不设百官宴了,是不是就不收大臣们的礼了。

  宸妃娘娘给皇帝解释了一遍。

  皇帝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些,耿直道:“当然要收。”

  阿朝:“......。”

  好吧,在您手底下不贪,日子恐怕也不好过,阿朝在心里碎碎念。

  皇帝趁机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忽地笑道:“朕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贪图钱财,今年收的礼,朕是打算上缴国库的。”

  皇帝都不用细瞧,就知道小妃嫔在腹诽什么。

  皇帝也不容易,头一遭体会到腰包鼓起来的感觉,这些日子,虽然深受时疫困扰,但银钱上倒还宽裕。

  “妾当然知道,陛下是最最贤明无私的帝王。”

  宸妃娘娘才不会认下刚刚的腹诽,揽着皇帝的脖颈,拍了个小马屁。

  知道归知道,但只要听到这欢快的小嗓音,还是格外受用。

  皇帝任由她揽着,这些日子,好像小妃嫔又不摆烂了,日日都格外殷勤。

  “陛下累了一整天了,妾给陛下按按吧。”

  宸妃娘娘眉眼弯弯。

  皇帝:“......。”

  皇帝视线落在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笑问道:“之前,朕怎么没这待遇?”

  说着,摩挲了两下小妃嫔泛着晶莹光泽的唇瓣。

  皇帝指腹带着薄茧,阿朝没忍住微微一颤,但不一会便重新抬眸看向皇帝,娇嗔了一句。

  “妾就是心疼陛下......。”

  “当真?”皇帝故意逗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