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娘亲是在宋老夫人手底下做管事的良温，良嬷嬷。”
竟是她！
宋临渊面色有片刻惊慌，很快又恢复正常。
“青鸾自来宋府后，良嬷嬷便被派去伺候照顾青鸾，主仆关系好，青鸾感念她尽心尽力照顾，离开前给良嬷嬷一大笔银钱，完全可能。”
萧灵毓笑了笑，“怪就怪在良嬷嬷在百里青鸾离开不久后便摔了一跤，中风瘫痪卧病在床不能说话！”
宋临渊心知萧灵毓能查到良嬷嬷，传言被证实是早晚的事。
但他不确定良嬷嬷是真摔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依旧淡定地说：“府中年长的婆子们，本身就有常年旧疾，中风很常见，我府体谅她们尽心伺候，会善待她们，会派人照顾一二。”
宋临渊还真是淡定啊！
“没错，宋老夫人及时请大夫给良嬷嬷医治，捡回来一条命，送了好多药材，每日还派人去照顾她，这看似你们宋家善待奴仆，但，我们安排卢老神医过去给她看诊，发现良嬷嬷的汤药不对症，只会越喝人越傻，不出半年人就没了。”
“这中风本就难治。”宋临渊依旧不慌不忙，“有的人能挺十年，有的人半年都挺不到。”
“卢老可是最擅长医治中风，如今已经连续给良嬷嬷施针六日了，今夜第七次施针过后便能开口讲话，我想今夜良嬷嬷的话就能证实百里青鸾是否如传言那般在宋府被虐待。”
宋临渊心头发慌，但面上不显，他不敢赌良嬷嬷会如何说？
良嬷嬷对母亲一向忠心耿耿，若是她自己摔倒，他坚信良嬷嬷会说出府中仆人一样的说辞。
但这要是被算计的，就不好说了。
萧灵毓见其沉默不语，直接挑明，“证据被销毁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能查到良嬷嬷，自然也会查到更多有用的线索，我们的调查手段过于柔和了一些，陛下派人过来查探可不会这么柔和，今日过来就是要你实话实说，坦白你们宋家的罪行！”
齐连礼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郡主这是完全相信传言是真的。
崔家掩藏得那么好，都被郡主揪出来了，百里青鸾在宋家被虐待这应该是真的！
天呢！他真是看走眼了！
宋临渊沉默了一瞬，“郡主要我坦白什么？让我承认传言是真的？”
“没错！”
“简直荒谬！让我证实传言是真的，岂不是让我陷害家，背上不忠不义，不孝之名？你觉得可能吗？朝廷下发的公文都是经过证实才会下发，岂能有假？”
萧灵毓面色沉了下来，“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要想想你的女儿宋书意，北奕律法明确规定不足七岁的孩子，不受家人犯事牵连，但要平息西戎皇室的怒火，那就另当别论了，哦，忘了告诉你了，本郡主得到可靠消息，宋书意根本不是你与百里青鸾的孩子，而是跟你那位平妻所生的孩子，百里青鸾自然不会要与她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你们宋家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齐连礼闻言心头一跳，“宋临渊，你跟百里青鸾的孩子呢？你说你们来华阳郡寻人，该不会在找你跟百里青鸾的孩子吧？”
事到如今，宋临渊也不再继续坚持了，“我承认，我女儿不是青鸾的孩子，我确实是来华阳郡寻我与青鸾的孩子，他力气大，饭量也惊人，还有作画的天赋！”
齐连礼下意识看了眼院外，安少爷就是这样的孩子啊！
天呢！
安少爷竟然是百里青鸾的孩子！
“既然你都承认了宋书意不是百里青鸾的孩子，那你继续说说这八年来是如何虐待她……”
萧灵毓偏头看向面色震惊的齐连礼，“齐大人派人拿纸笔来，让他亲自将他们宋家的罪行写下来。”
齐连礼嘴角颤了颤，这真是杀人诛心啊！
让宋家人自己揭露宋家人，这手段够狠啊！
“我亲自去拿，等我回来再说。”
齐连礼要赶紧离开这令他窒息的地方，心情沉重的出了院子。
“安……”
苏宁安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推着他离开，让他赶紧去取纸笔。
齐连礼回头看了眼倚在院门口的苏宁安，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唉，他真是看走眼了！
“青鸾是不是在郡主府？”
宋临渊这会儿觉得传言是从郡主府流出来的？
怎么会那么巧，他们主仆刚听到传言，就被萧郡主请到了衙门。
“百里青鸾怎会在我府上，她急着回西戎，岂敢在北奕停留？”
“那日在鹿苑琼楼，我在二楼靠近楼梯口的雅间，听到了青鸾的声音，我不会听错，我想先见见青鸾跟儿子。”
“宋临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苏行意见他得寸进尺，语气不善道：“百里青鸾怎么会在郡主府？我家夫人是护国郡主，本就与西戎长公主站在对立面，你如此猜测，是想构陷我家郡主窝藏疑似西戎细作的百里青鸾？！”
“不敢！”
见苏行意如此激动，周身散发着杀气，顿觉那夜摔他的人是他。
“既然不敢，那赶紧从实招来，你们是如何虐待西戎长公主的？”
宋临渊不紧不慢道：“在我说之前，我想见见宁安君。”
苏行意蹙眉：“见我儿子做什么？”
“我想见见他的真容，我看过百兽图，宁安君有几分我的作风风格，我怀疑他是我跟青鸾的儿子。”
“我看你是想儿子想疯了。”
苏行意心中冷笑，当初狠心摔儿子，如今安哥儿被养得如此优秀，宁安君在不久的将来会越来越受世人追捧。
看着他出息了，倒是急着来认亲了！
宋临渊这脸怎么这么厚！
“我家安哥儿怎么可能是你儿子，他力气也不大，饭量也不惊人，怎么可能会是你儿子，我劝你少打我儿子的主意，不然我饶不了你。”
见苏行意如此不耐，宋临渊心中愈发确定，宁安君就是他儿子。
“郡马爷，宋某自不会打你儿子的主意，也不会跟你抢儿子，我就是跟他投缘，对他很好奇，想一睹他的真容，还请你们能答应我。”
“哼！我们要是不答应呢？”
宋临渊笑了笑，“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就要朝廷慢慢查吧。”
“啊！”
苏行意一把扣住他的肩，“这里可是衙门，有的是手段让你说。”
宋临渊咬着牙忍着肩上的痛，“萧郡主，你这是想屈打成招，逼供不成？”
“爹爹，放开他，别脏了你的手。”
这时苏宁安从院外大步走进来。
宋临渊看着戴着半张面具进来苏宁安，眼眶瞬间泛红，激动地喊出声：“儿子，你终于来看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