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
穆连慎拿起毛笔，在红纸上挥毫泼墨，写下寓意吉祥的春联。
朝朝踮着脚站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看。
“想学吗？”
“想...”
小孩子的手太小了，傅少虞就将一支旧毛笔弄断，给朝朝拿着玩。
穆连慎将暮暮抱在怀里，握着她的小手，语调温柔的轻哄着，手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朝朝不让傅少虞教，自己拿着小毛笔在纸上画来画去的。
没一会儿，字没写成，身上脸上倒是弄得满是油墨。
看着成小花猫的朝朝，众人大笑。
沈行舟深吸一口气，拎着“黑猫”去换衣服清洗。
.....
今年的除夕夜，炮竹声声中，还夹杂着孩童的欢笑声。
屋内客厅里空调开着，炉子上还热着茶，一家人坐在一起复盘过去一年发生的一些事。
遇到弄不明白或者纠结过的事，可以在此时开口问长辈。
长辈们尽可能的以自己的阅历为例，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还有他们对新年的美好期许和规划。
四合院内尽是人间烟火。
朝朝和言言在两个客厅之间跑来跑去嬉戏打闹，奶气幼稚的欢笑声此起彼伏，让这除夕之夜增添了几分热闹和生气。
穆老爷子和傅爷爷看着这一大家子，笑的嘴角根本停不下来。
又一年...
他们由衷的期盼着，他们还有下一年。
听着孩童们叽叽喳喳的笑声，看着他们稚嫩的小脸。
穆老爷子低声笑叹：“一岁一年，熠熠生辉....”
傅爷爷翻了个白眼，“红包准备好了吗？”
“那必须准备好了啊，我给孩子们包的红包都是大大的，”
傅晓笑着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爷爷，我的红包有吗？”
穆老爷子摆摆手，“按理说没你的了，”
“啊，为什么呀，”
“你都结婚有孩子了，那肯定就不该给你了，该给朝朝暮暮，”
傅宏哈哈大笑：“那爷爷，我没成家，是不是还有我的红包，”
傅爷爷瞪了他一眼：“你有个屁...”
朝朝也跟着大声嚷嚷着：“屁....”
听到这个“屁”字，沈行舟条件反射的将他从怀里拎到一边，“要放屁一边放去，”
朝朝说放屁就真的要放，而且滂臭。
小家伙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回头控诉的看着他，“没放....”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大笑，其中傅晓笑的尤其开心。
她还记得上次沈行舟给朝朝洗澡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的一声声屁声，还有朝朝恶作剧成功的笑声。
毫不夸张，沈行舟拎着洗干净的朝朝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哈哈哈哈，朝朝，你....”
傅晓捂着肚子倒在傅静姝怀里，“妈，我跟你说，朝朝现在放屁可臭了，”
傅静姝忍俊不禁：“他现在跟我们一样吃饭，放屁怎么了，”
“哎呦，笑的我肚子疼...”
沈行舟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委屈。
傅晓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
傅静姝看了下打瞌睡的暮暮，笑着开口：“安安，抱着两个孩子上去睡一觉吧，”
“爸，明天早上几点起床拜年？”
穆连慎想了想，“你睡你们的，明早我让你哥喊你们，”
傅晓将睡着的暮暮抱起来，“那好吧，朝朝，跟着妈妈回房睡觉了，”
黏在傅少虞跟前的朝朝冲他们挥挥手：“晚安安...”
迈着小步子来到傅晓身边，牵住她的手，“妈妈，”
“乖，自己走好不好，妈妈要抱妹妹，”
“好吧，”
沈行舟给穆连慎和傅炜伦添了杯茶，“爸，三舅，我上去把孩子安排一下再下来？”
穆连慎摆摆手，“不用下来了，明早四五点的时候起就行，”
“好，那你们聊....”
他走过来将跟在傅晓身后的小不点拎了起来。
猝不及防升空的朝朝小腿踢了几下，“欸？”
扭头看到沈行舟，他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坏粑粑...”
傅晓回头笑了笑，“朝朝，路上黑，很容易摔倒，让爸爸抱着...”
沈行舟闻言伸出胳膊将朝朝抱起来，追上前面的傅晓，牵住了她的手。
回到卧室，她轻声道：“带着朝朝去洗洗，”
至于已经睡着的暮暮，直接用温毛巾擦了擦，傅晓又给她抹了点婴儿霜。
看着她这般折腾依旧呼呼大睡的闺女，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沈行舟拎着清洗干净的朝朝从卫生间走出来。
掀被子，放孩子，盖被子。
一气呵成。
朝朝瞪着大眼，肉嘟嘟的小手扒拉着被子。
傅晓笑着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妹妹睡了，乖朝朝，不跟爸爸闹了哈，”
朝朝委屈巴巴：“妈妈，粑粑擦脸....痛痛...”
她低头吹了一下他红通通的脸蛋，又亲了亲，温柔的开口：“妈妈亲亲，”
“爸爸劲太大了，下次妈妈给你洗脸，”
“唔...”朝朝点了点小脑袋。
“朝朝晚安，睡吧...”
“麻麻安安，”
傅晓没马上走，趴在床边拍了拍他，看着他合上双眼，给两个小家伙盖了盖被子，这才起身走向大床。
爬到沈行舟身上，她眨动眼睫，弯着唇角笑了起来。
尾音软绵绵上扬。
“老公...受委屈了？”
沈行舟闷声“嗯，”手却下意识环上她的腰。
傅晓凑到他脖颈处趴着，软声娇语：“你让一让儿子，他才多大呀，”
“晓晓，是朝朝在故意折腾我...”
“呃...”
这点她早就发现了，朝朝只有在沈行舟面前才折腾的厉害。
她小腿轻轻挪动，蹭了蹭他，“老公辛苦了，等他再大点，就可以揍了...”
沈行舟喉结滚动，薄唇微动，不轻不重偏头含住她的软白耳廓。
齿尖压住耳尖研磨。
他哑着嗓子，略微含糊的开口：“我揍他....你不能心疼...”
想来，他应该不至于下重手，毕竟....
沈朝朝也是亲生的啊。
傅晓晕乎乎想着，乖乖开口，“嗯，一定不心疼，唔....”
他放在后颈的手移开，指尖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颊抬起。
“不过...”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半句话，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将她的所有呼吸，全部掠夺。
.....
大年初一。
听到第一声鞭炮声响，沈行舟睁开双眼，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傅晓。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表，知晓此刻该起床了。
他轻拍着傅晓的后背，柔声开口：“宝贝...我该起床了，”
傅晓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唔....我不去拜年....再睡一会儿，”
“好，你睡...”
沈行舟走向婴儿床，捏醒了朝朝。
朝朝皱着眉挥了挥小拳头，“唔...”
当爸的一点人都不做，又捏了捏他的鼻子，看到他睁开眼，沈行舟眼中闪过笑意，“起床拜年...”
朝朝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小脑蔫巴巴的，打了个哈欠，奶趴趴的声音听着很没精神：“坏粑粑...”
沈行舟笑意更深，将他从婴儿床上抱起来，穿上衣服，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出去找外公和舅舅，”
对待闺女，他就没这么狠心了，先是将暮暮抱起来，温柔的哄了好久才给她穿好衣服。
暮暮昨晚的两只小揪揪没拆，现在一个上一个下，额前的刘海因为刚起床没打理，每撮头发各有想法的咋呼着。
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蛋还透露着些许的粉色。
精神不济的趴在沈行舟的肩头由他抱着走出房间。
傅静姝将她接过来，“暮暮，醒了吗？”
暮暮点头，“婆，头发...”
“嗯嗯，外婆给暮暮梳个好看的头发，弄两个辫辫好不好？”
“嗯嗯...”
傅静姝拿着小梳子温柔的在暮暮头上折腾着，看向沈行舟，“怎么没把安安喊起来...”
沈行舟轻笑：“妈，她不用跟着我们去拜年，起这么早做什么...”
她无语的叹了口气：“你别总惯着她，你们走了之后会有人来家里拜年的，去把她喊起来...”
沈行舟想了想，点头走开。
傅静姝低头给暮暮整理了一下衣服，“暮暮，你妈妈懒不懒...”
“不懒...”
“嘿，你还挺向着她，”
坐在她们旁边的朝朝也扯着嗓子喊：“婆...妈妈不懒...”
穆连慎看着他这盯着傅静姝据理力争的小模样，暗自点头：还行，知道护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