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的心里发毛，是有道理的。
自从刘嘉良经销了这个鹿茸人参酒以来，他就亲身试出了这东西不是般的东西。
做为公司的掌舵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这好东西推向世界。
几次尝试过后，反响热烈。
他把拿下独家代理的任务，交给了刘嘉良，可这个女婿却始终没有大进展。
为此，老头子才亲自出马。
老贾初见钱亦文，见是个小年青，还在心里暗骂了刘嘉良半天：一个嘴巴子上的装置都没配齐的人，都他妈的搞不定，将来怎么能让我放心地把产业交给你？
可一进茶室，一来二往几次交锋后，他知道，自己低估这个年轻人了。
形势上的事儿，人家门儿清。
诚如钱亦文所言，内陆出口的事儿，早不是之前必须通过东珠港的状态了。
那么多的边贸城市正在陆续开放，干什么非大老远的运到你这里倒这么一手呢？
折腾一遍，还能涨点价吗？
想了想，老贾明白，不让个步，肯定是不行了。
当下，痛下决心，对钱亦文说道：“钱先生，按你们北方的规矩来，我们不多费口舌。你看这样行不行，从东珠港、羊城和渔圳走的，交给我们来做，其他的，你自便！”
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当然，在钱先生参观过我们公司后，如果能信得过我们，再给我们一部分，我们也是可以接纳的。”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行！就按贾先生说的办。”
“好！”老贾心头高兴，不自觉地向前挪了挪身子，接着说道，“那……这次展会，钱先生准备还参加吗？”
“当然参加！”钱亦文果断说道。
老贾一挺身子，虽没说什么，但已经明显地告诉了钱亦文：你这不还是想不跟我好好玩儿吗？
钱亦文微笑着继续说道：“届时，贾先生不妨多派点人手，签下来的，都归您……”
老贾听了，伸出手来，哈哈大笑着说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两只手，在空中短接，发出一声脆响。
房门轻轻打开了一条缝，如年姑娘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这丫头，是不是还以为俩人支巴起来了呢？
一壶茶转眼就被两人喝光了，钱亦文起身告辞。
一边握手，钱亦文一边笑着问道：“贾先生，您就不怕我出了这个门儿，就忘了刚才说的话吗？”
老贾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自信且有力量。
笑够了，对钱亦文说道：“如果钱先生真是这样的人，那咱们的合作终止了，我也不觉得可惜。”
明白人，好说话。
二人相视而笑后，钱亦文走出了茶室。
门口，如年姑娘礼貌点头，钱亦文也回了个礼，顺便正正经经地看了一眼。
别说，这小丫头长得还真是带劲！
一边往回走，钱亦文的心里一边想着书卷气十足的老贾。
看来，再怎么儒雅的外表之下，藏着的也终归是利益！
文人！文人哪！
钱亦文走远后，如年又走了进来。
“老师，谈妥了？”
老贾没有直接回答，缓缓说道：“乌龙茶……”
如年姑娘半蹲下来，开始忙碌。
“谈妥了一半……”等到如年姑娘把茶碗折腾得差不多了，老贾缓缓开口。
“一半？”如年皱眉问道。显然，她并没有理解一半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倒是有信心，等他把另一半也交给我……”
如年忙完了之后，向后退了退，低头说道：“老师，刚才……为什么打断我？是我做得不好吗？”
“好得很……我们如年什么时候做得不好过？”老贾嘿嘿笑了笑，说道，“可是，你没看出来人家不吃你那套吗？”
说完了，又嘀咕了一句：“这人，莫不是个罗汉？”
……
钱亦文和英子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
而此时，王秉春早就回房睡大觉去了。
“说啥了？说了这么半天？”英子抱怨着。
“灌了一肚子的茶水……”钱亦文一边说，一边晃了晃身子。
果然，响声骤起。
“光喝茶了？”英子问道。
咋说？还有个名字极有味道的少年女子，蹲在自己旁边讲了半天的茶经？
当然，这段可以掐了不说……
“媳妇儿，你说刘嘉良的公司，谁说了算？”
“他的公司，还能谁说了算？”
“不是！”钱亦文一边甩掉衣服，一边说道，“老贾说了算！”
“啊？”英子惊讶道，“那个老头儿？我说他怎么还想着找你喝茶呢。”
钱亦文把大概的情形和英子说了一遍。
末了，说道：“这老头儿是看咱们过两天就要上展会了，怕咱们自己和外商对接上，有点心急了。”
英子想了想，说道：“那你把东珠港、羊城和渔圳的买卖都交给他了，真要是在展会上碰到几个大客户，多亏得慌？”
“媳妇儿，咱那东西再好，当场能出结果吗？那得亲身试了他才知道。
“你想想，国际性的展会，这国内的那些个国字号的大厂子得去多少？就咱这么一个才开不到一年的小厂子，谁能认你？认你啥？说你这酒色好？还是说你瓶做得精致？”
英子点了点头：“倒也是。那些认可了咱们产品的，都是咱们硬拿赠品给喂出来的。”
“对了！”钱亦文说道，“所以，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如把经营权都交给他们。咱少挣一份钱，可咱也少操了一份心。省出的时间，咱干点啥不好？”
英子想了想，又问道：“你真跟省里的外贸部门打过招呼啦？”
“说啥你就信啥……”钱亦文白了英子一眼，说道，“谈判的原则，就是使劲儿说自己的优势，然后更使劲儿地说他的劣势……”
英子点头，心中暗想：又学一招！而且这招好像在家里也用得上……
“我觉得，既然他们有这个能力接下来，你就都给他们去做得了。那样，不是更省心？”
钱亦文嬉笑着说道：“我给你讲个道理——
“我手里有一把糖，现在给你一颗，你吃出甜头了，就会惦记着下一颗。
“可我要是一把糖都撒手给你了，你还惦记我啥？”
英子又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老爷们儿可是真够坏的……
“这次的展会上，咱就专心把老边烧锅好好做着，看能不能推出去吧。”
钱亦文说完这话，又皱起了眉头：“那么多的国字号大厂，咋能体现出咱的优势呢？”
想了一会儿，晃了晃头说道：“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咱们已经节约了很多时间，干点别的吧……”
“干啥？”
“比如……”钱亦文歪头一笑，指指浴室，“洗个澡？”
“你先去洗吧……”
“一起吧，我帮你搓搓……”
“不的……不害臊！”
钱亦文可是个讲究卫生的人，哪容得下媳妇儿不洗澡？
当下，连拖带拽的就把英子给抱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