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背着我做了一些手脚吗，你们都没有拿我当自己人。”裴倾表现的很伤心，有一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
“我们很熟悉吗。”席沉看着裴倾，说出来的话就有点扎心了。
裴倾想了一下，意识到当席沉失忆之后，自己与席沉之间的关系确实是陌生的很，别说是失忆后的了，就算是失忆前的席沉，与自己的关系也同样是不熟悉的。
席沉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而封人攱拦住了裴倾。
“那是他自己的记忆。”封人攱说道。
所以当席沉为封人攱他们选择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猜到了自己很可能会失去记忆。
但同样的那时候的他也不一定能够保证封人攱他们就真的能够保持自己的记忆，这个空间就是绝对的安全。
就连手机中的那些录屏还有录音资料都是不敢保证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准备都是有用的。
那一个轮回之间自己做的事情通过这其中的一段描述之后，就算不知道全部的内容，但基本的过程都能够知晓了。
“嗯，这样吗。”席沉将手机收了起来，随后走到封人攱的身边。
有关席沉做的事情，自然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了封人攱的，所以在席沉走过来的时候，封人攱便直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席沉这一次的轮回之中的最后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封人攱他们都是无从得知的，但是显然从他们之前的推测来看的话，最后人鱼城肯定还是毁灭的，只是这毁灭的话，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守护屏障的碎裂吗。”裴倾这个时候非要插进来，“如果轮回之后我们能够提醒他们这屏障碎裂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尽管这听上去很合理的样子，但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如果我放了比亚，甚至他已经答应我去阻止人鱼城的消失，那为什么屏障还是碎裂了呢。”
而且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中，这期间甚至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屏障碎裂的过程，是不是还有几分推波助澜呢。
“所以比亚真的是好的吗，或者说，比亚与刻托这两个兄弟，其实我们并不了解不是吗，所有的内容都是来自于书上关于他们的历史介绍。”
实际上无论是与比亚还是与刻托，席沉接触的都是不多的。
加上自己的怀疑，席沉对这两个的身份都产生了怀疑。
“所以你现在还要回去吗？”
“嗯。”席沉颔首，“是的，我得回去，不过有一点，现在外面的时间还没有重置，如果我出去的话，就会立刻进入到回溯之中，这些记忆就会消失，相同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席沉说着将手中的鳞片交给了封人攱：“这个给你。”随后看向壮汉，“可以吧。”
壮汉嘴角一抽，你都已经给出去了，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席沉将东西交给封人攱之后，都不用自己去多说什么，封人攱就已经明白了要做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席沉却将目标对准了裴倾。
“啊，我就不用了吧，我觉得这里也是不错的，要不你解决了，直接带我出去也是可以的。”胆小怕事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是淋漓尽致的。
“嗯。”没想到的是，席沉并没有强求。
席沉似乎是又跟封人攱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才要求壮汉将自己给送出去了。
当回到黑暗之中，之前的记忆果然还是保留的。
就是此时周围的情况很是危险。
即便周围有灯盏存在，但是那些东西还是从墙壁上走了下来。
原本不过是被困在墙壁上的怨灵罢了，即便是能够伸展身体，但却并不能够碰触到席沉的，而此时他们却全都出现了，甚至缓慢靠近席沉的时候，更像是猫戏老鼠的戏码。
他们的脸上挂着的是残忍还有兴奋，一点点给席沉足够多的压迫感，但又不是一瞬间靠近。
周围的所有的空间都是被堵死的，除非席沉能够飞，从头顶飞出去，不然就要被这些东西吞没了。
周围的灯盏似乎并不能够给这些东西提供任何的危险了。
明明之前他们还是恐惧这些灯盏的，而现在是半点都不害怕了。
“现在这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呢。”即便是面对此时的情况，席沉还是很悠闲的，没有任何的害怕。
甚至还看向远处，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口中喃喃自语的。
周围那些试图靠近席沉的怨灵不知道席沉在期待什么，如果是在期待天亮的话，就不要想了，你的结局其实都是一样的。
“十，九，八……”
倒数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就显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可惜他们的脑子也不能够想出什么有用的地方。
但是他们还是放弃了这种逗弄，朝着席沉集中涌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出现了改变。
面前的脸也是变得全部扭曲，一点点的消散后退，周围的房子也是一样，在一瞬间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同时消退的还有自己的记忆。
伸出的手试图将这些记忆抓住，但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消失。
最终一切回归虚无。
抬眼看向周围的环境：“封人攱不在啊。”
手臂上海隐隐作痛，低头看去。
手臂上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甚至做好了包扎：“这手法分明就是封人攱这家伙的。”
但是身边确实没有封人攱的存在，凑到鼻间一闻，还能够闻到上面淡淡的药膏的味道，说明涂抹上去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触摸着自己的伤口：“这些绷带的颜色是一样的。”
说明是同时包扎的。
所以是自是在上一次的轮回中找到了封人攱。
这样的话，自己倒是不用着急了，有什么等封人攱出现再说吧。
“你干什么呢，挡路了不知道吗。”身后传来暴躁的声音，席沉回头的时候，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之前就说了，这人鱼城中其实都是俊男美女来着。
一圈看过去都找不到一个长得丑的。
但是此时席沉的身后却站着一个面容有点腐烂的人。
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皮已经垂落，其中隐隐能够看到白色的东西，还带着不耐烦地推拒席沉。
席沉侧身让开，但实际上原本席沉所在的位置也不会挡路。
而之前这些人鱼城的民众也是这样的模样吗？
紧贴着墙壁的席沉垂首，隐藏了自己的面容，而他的视线却一直都落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每一个从席沉面前经过的那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腐烂的痕迹，一部分的人甚至已经显出了一部分本体的模样。
当一半是人，还有一半是鱼骨的人从席沉面前走过的时候，席沉花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了将这个人拖走研究的欲望。
明明所有人的面容都是已经腐烂了，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
“是快要到极限了吗。”席沉眯眼打量这一切，再次拦下一个人，“你的眼睛快要掉出来了。”
面前的人，眼珠子垂落在胸前，却并未影响他行动，被席沉拦下又听到这么一句话的人顿时恼怒：“你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好好的，眼珠子也在眼睛中待着呢，我看眼睛有问题的是你吧。”
随后这人便将席沉推开独自离开了。
而席沉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所以在他们的认知中，自己还是原本的模样吗。”
这中间，席沉又拦住了几个说了类似的话，得到的回应都是一样的，这些人眼中的自己还是他人都是正常的。
“如果有镜子一类的，是不是就能够让他们看清楚原本的模样呢。”席沉低头沉思的时候可没有忽略来自身后的存在感，在那手搭上来之前，席沉差点就要动手了，如果不是察觉到的是熟悉气息的话。
“周围是有什么不对吗，你好像很凝重。”封人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就是封人攱了，伴随着封人攱的话语，同时还有手机被塞了过来，“这里面的东西，你需要再听一遍。”
“另外裴倾果然是没有出来，他觉得外面很危险，所以决定躲藏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所以我们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能够到达这种地步了吗。”
“你认为是到达了什么地步。”
“能够交互的地步啊。”
“那倒不是，应该是你纯粹嫌弃他太麻烦，所以他出不来你是hi巴不得的。”
“……还是你了解我。”席沉神情愉悦，一把揽过封人攱的肩膀，“你看到周围这人的模样了吗。”
顺着席沉的手砍了过去，眉头微微蹙起的封人攱再看席沉的时候便带着几分困惑，看到得到却是席沉挑眉的景象，随即也听到了席沉的话：“怎么又变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封人攱没有能够明白。
“原本这些人的模样已经变得糜烂，随时都会破碎，但是现在都回到了最开始。”席沉也是觉得有几分惊讶，但是真的凑到一个人面前的时候就能够更加确认这一点了，他们确实是回归到最初的模样，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
唯一保持一样的，应该就是他们的脾气了。
似乎在那之后，他们的脾气变得极为暴躁了。
“所以他们终于是出现变化了吗。”封人攱也是想了一下后才说道，“你是觉得回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限制，可能现在以回溯者这样的存在，都已经有几分不能够完全保持回原本的模样了？”
“嗯，我是这般觉得的。”封人攱说的就是席沉的想法。
人鱼城或许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虽然还不知道这极限究竟还需要再经历多少次的回溯才能够做到。
“没几次了。”不知为何，席沉的脑海中多了一些声音，看不清楚模样，甚至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落寞与哀伤，是因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人鱼城吗？
这算是街道上，也不方便去听取手机里面的内容，他们先找到了一个还算是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店铺之后，席沉这才去听手机里面的内容。
当声音正常播放出来的时候，封人攱也算是松了口气，因为之前带出来的时候，就算是他和席沉也不清楚，就这么直接带出来的话，这手机中的录音还有内容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但是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内容依旧是完整的。
就算是席沉在上次的回溯之中录入的内容也在其中。
当然还有封人攱在旁边的补充，总算是将事情全部结束了。
活动了一下手臂。
虽然上面的伤口确实是很多，但好在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
“那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封人攱接过手机重新收了起来后，看着席沉问道。
“做相同的事情，至少保证歌灵节第三天的到来。”
这一点的目标始终是不会改变的。
最重要的依旧是第三天。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去做的。”封人攱说道。
席沉自然是相信封人攱的，就像封人攱也是相信席沉是一样的。
“那你现在。”
“去见一见城主。”席沉轻笑道，“说起来，我与城主好像一直都没有正式去见过面呢。”
中间回溯的那几次不知道有没有见过面，反正在更早之前是没有的，倒是密室中的那些是捡了不少的。
“小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封人攱是看着席沉离开了。
即便是看不到最终的方向，也是知晓席沉是进入到了城主府中。
城主在处理事务。
虽然人鱼城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祥和谐，没有任何危险的，但作为城主还是需要装模作样的，处理好这些之后，就会轻松很多，自己或许应该去关注一下明天的歌灵节，关注一下更后面的事情。
这般想着的时候，就察觉到外面是站了一个人的。
自己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对方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往自己房间来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城主愣神之际，门已经被打开了，走进来的青年是城主完全不认识的。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