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手脚？”顾靖川突然站起来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郭福。
“我哪儿干什么了？”郭福没想到只不过说了一句就被人猜了出来，顿时有点慌张。
太奶奶刻意告诉过他，此事事关重大，决不能让第二人知晓。
郭福自己沉不住气，忍不住炫耀一番，就是想看顾靖川那气急败坏，又求他的样子。
如今，他突然觉得眼皮一跳。
“你没做什么？为什么会那样说？”顾靖川朝前逼近了一步。
郭福比顾靖川要低上一个头，对于他的审视不知为何有点慌张。
他向后退了两步，还不忘炫耀，“只是告诉你别白费功夫了而已，你以为你平日里炫耀有何用？唉，像你们这些寒门学子，以后就是干苦力的活，也别想着在县城如何，你们就是我们的奴隶。”
“你到底做了什么？”顾靖川再一次追问。
郭福一定是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影响力一定很大。
“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开啤酒厂的媳妇儿，真不知道啤酒厂能不能开下去，穷酸地方做出来的东西能喝吗？也是垃圾吧。”郭福还不忘嫌弃着唐绾绾。
“郭福你别说了。”一旁的学子还在劝着郭福。
“怎么不能说了，像他们这种穷人还想挤占我们的资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郭福再一次讥讽顾靖川。
他只顾着洋洋得意，没注意教室里大部分学子脸色都已经变了。
好多人都是寒门出来的，没曾想他们在县城那些世家眼里看来，就是奴隶，是永远无法改变阶层的。
回头又拐过来的卜夫子看着郭福那骄傲的贬低别人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最终卜夫子也只是愤怒之下再次离去。
郭福隐隐的有点慌，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他是郭家人。
他太奶奶那么疼他，一定会为他摆平一切的。
顾靖川也走了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仔细的思考，刚刚郭福说的事情，似乎有了眉目。
顾靖川心头顿时一慌，若是这件事真是郭福做的，不仅仅代表着郭家的势力庞大，他或许无力回天。
更代表着他已经丧失了科举的机会。
顾靖川迫不及待的去找卜止岳。
卜止岳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抚琴静心，今日的他，言语之间的确有些不妥。
早先做先生的时候，他就知道放下助人情节，如今却冲动了。！
“求先生帮我。”顾靖川进门之后连忙作揖
“怎么回事，那郭福又欺负你了？”卜止岳赶紧起身。
对于郭福这个小纨绔做的事情，他也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与郭家老太爷以前有些相交，因此对郭家这个小纨绔不学无术也有些愤怒。
为人师者，言尽于此，他也无力回天了。
“可否请夫子替我查验一件事情，此事非同小可。”
“郭家不会手眼通天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郭家人就算再怎么糊涂，又怎会如此助纣为虐。”卜止岳显然是不太相信顾靖川的那一套说辞。
“夫子也知道郭福向来嚣张，若是无凭无据，他不会如此桀骜。”
卜止岳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郭家背后有势力，若是郭福闹，或许郭家人也奈何不了，索性从了这小纨绔。
“此事耽搁不得，我立马就去问。”卜止岳也有点紧张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就出了门。
顾靖川看着夫子离去的背影，眼皮儿还一直在跳。
他原本无意与这纨绔为敌，但也不愿受这纨绔的欺凌，他把这人名给记住了。
若有朝一日……
顾靖川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沈家二兄弟来寻顾靖川，看顾靖川没什么事儿，也松了一口气，“郭家那小子实在太过分了。”
两家不算是市郊，不过在县城里待了这么多年，老一辈人自然还是相熟的。
顾靖川没什么心情，又不想浪费时间，摆了摆手又回了教室继续读书。
教室里的郭福不知为何也安静了下来，之乎者也的读着。
今日无人交头接耳，顾靖川却觉得心情异常的烦躁，莫名连书上的字都看不下去。
一直挨到了晚上，卜止岳才满脸愁容的回来。
顾靖川见到夫子这个表情，心中暗叫不好。
卜止岳招呼着他，去了没人的地方。
屋内的其他学子看到顾靖川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心中大体也有了猜测，不少的人看郭福眼神都有些变了。
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意的欺凌他们。
这世道何其不公。
让他们如何自处？
不少学子顿时觉得手上的书也索然无味了。
既然永远无法跨越阶层，那他们寒窗苦读，在旁人的眼中岂不就是笑话。
终于打了铃，郭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正想和身旁的小伙伴聊聊晚上去哪儿吃花酒。
谁知这人话都没和他多说，摆了摆手就走了。
郭福有点烦躁。
这人一个个脑子都有病了吧？
卜止岳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开口遇到这一样不公的行为，让学子怎能不寒心。
他原以为郭家还是有带脑子的，殊不知。
哎。
“顾学生……这……”
“夫子直接说吧，好坏我都能接受。”顾靖川语气平淡的开口。
“我去查了你的档案，秀才的名单里没有你，你之前的档案只有逃荒至青山村，至于别的……”
再无其它。
卜止岳也觉得无力回天。
顾靖川顿时觉得当头喝棒，他今日是觉察了郭福太过嚣张，拜托夫子查了查。
若是郭福再低调一些，等到秋闱的时候，岂不是只能无奈的选择三年后再考。
郭福啊……
害人不浅。
卜止岳只能宽慰着顾靖川，“这个事情我会帮你，另外，我也会找院长帮忙从中周旋，你且宽心。”
顾靖川看似心情平淡，实则内心风起云涌。
“现有的资料都没有了，我如何证明我是秀才。”
“这……”卜止岳也突然沉默了。
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样好的学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