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府邸。
刚吃完晚饭，沈念正和公孙瓒在书房里下棋，公孙离在一旁观看。
“小友的棋力，当真是不凡啊，老朽自叹不如！”
一局结束，公孙瓒感慨了一句。
沈念微微一笑，“前辈也很厉害，晚辈只是侥幸赢一局罢了！”
公孙瓒沉吟道…“小友的棋路，步步紧逼，太过强势了一些，让人无路可退。”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轻声道：“不过，有的时候，太过强势了，也绝非好事，当敌人无路可退的时候，就会摒弃一切与你殊死一搏！”
沈念淡笑一声，“前辈，你的观点，晚辈不太赞同，若是不强势的话，岂不是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到时候，更是麻烦不断，倒不如痛快一点，把敌人一次打痛，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公孙瓒的眉头，皱了起来。
公孙离道：“爷爷，我觉得沈大哥说得不错，若是示敌以弱，岂不是容易让人得寸进尺，欺负到头上吗？”
公孙瓒瞪了他一眼，“你才多大？你懂什么？”
“我也不小了啊，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
公孙离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沈念微微一笑，替他说道：“公孙前辈，晚辈认为公孙兄说得不错，总不能等敌人都踩到头上，才开始反击吧？”
公孙瓒张了张嘴。
随即，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我已经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是跟不上喽！”
沈念笑道：“前辈说笑了，以武者的寿元来说，您现在正值壮年。”
宗师境武者，最高可活一百五十岁，公孙瓒看着年纪很大了，可也才刚过七十，走过了人生的一半。
所以，说他处于壮年，倒也没什么问题。
“小友，我有一个问题，不知……”
公孙瓒的神情有些迟疑。
沈念轻笑着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前辈但说无妨。”
“今天下午，第五无常死了。”
公孙瓒犹豫了一下，这才盯着沈念，面容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公孙离的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变。
只不过，公孙瓒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念的身上，因此并未察觉。
沈念眉毛一挑，“死了吗？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事！”
公孙瓒皱着眉头，问道：“小友，你说实话，这件事情，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前辈怀疑是我做的？”
沈念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
公孙瓒叹了口气，“别说是我了，估计了解事情经过的人，都会这么怀疑吧？”
沈念淡淡地笑道：“既然如此，是不是我做的，还重要吗？”
公孙瓒愣了一下。
“沈大哥，要不你先出去避一避吧！”
这时，公孙离开口说道。
“已经来不及了！”
沈念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嗯？
公孙瓒面色微变。
他也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爷爷，沈大哥，发生什么了吗？”
在场的，唯有公孙离没有察觉到异样，可他见两人的表情有些不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
沈念没有说话。
公孙瓒则站起身，看向书房大门的方向，沉声道：“不知是何方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公孙前辈，好敏锐的洞察力。”
轻笑声响起。
紧接着，书房的大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
公孙瓒的目光，落在了为首那名年轻人的身上。
他见后者的容貌，和第五无常有几分相似，心里已然猜到了几分。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第五无天。”
第五无天轻声说道。
“第五王族的少族长，还真是稀客啊！不知道少族长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公孙瓒眯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虽然忌惮王族，但并不意味着，就会如同楚天罡那般低声下气。
更不要说，他自身也是巅峰宗师，还是有着不小的底气。
第五无天笑呵呵地说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确实是无天的不对。”
“不过，我不是来找公孙前辈的。”
“我是来……找他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沈念的身上。
公孙瓒面色微沉。
他沉声道：“沈小友是府上的贵客，有什么事情，少族长与老朽说就好了！”
“公孙前辈，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随便接的，有些事接错了，可是要人命的！”
第五无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公孙瓒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半天都没有说话。
“公孙前辈，让我来处理吧！”
关键时刻，沈念站起身，轻声说道。
随后，看向第五无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弟弟，是不是你杀的？”
第五无天淡淡地问道。
沈念笑了笑，“王族子弟，问话的时候，都是这么直白吗？”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第五无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
沈念问道。
第五无天淡淡地说道：“如果是，那我就杀了你，带着你的尸体，去我弟弟的坟前祭祀。”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若不是，那我就杀了你，再去寻找真凶。”
沈念先是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所以，无论是与不是，我都要死？”
“不错。”
第五无天面色如常地说道。
沈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就凭你身后的那个家伙，想要杀我的话，还是有点困难的。”
他指的，正是第五无天身后跟着的柯老。
“若是老夫呢？”
一道沙哑的声音，凭空响起。
下一刻，第五无天的身边，就多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二爷爷！”
第五无天朝着老人躬身行礼。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冷淡地看着沈念。
沈念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在对方现身之前，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是什么实力？
武神？
还是半步武神？
“你是……第五天云？”
一旁，公孙瓒似乎认出了对方，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公孙瓒，没想到你还活着呢！”
第五天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公孙瓒冷哼一声，“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
第五天云摇了摇头，“不过可惜了，以你的天赋，当初若全心钻研武道，不去学什么医术，未必不能一窥武神之境！”
公孙瓒冷着脸，“老夫学医，为的是芸芸众生，你管得着？”
第五天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和公孙瓒，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年轻的时候，也都是老对手了。
公孙瓒沉声道：“第五天云，你也算是前辈了，出面为难一个后辈，你也不嫌丢人吗？”
第五天云淡淡地说道：“他的手上，沾了王族的血，无论你说什么，他今天都必须死。”
“若我不答应呢？”
公孙瓒上前一步。
“退下吧，现在的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
第五天云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劲，就落在了公孙瓒的身上，逼迫得他后退了数步。
公孙瓒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年轻人，你的天赋很高，可惜不懂得张弛有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五天云没有再为难公孙瓒，而是看向了沈念，淡淡地说道。
“不该得罪的人？你指的是谁？王族吗？”
沈念笑了起来。
第五天云皱起了眉头。
沈念轻笑着说道：“说实话，我并不觉得王族是不能得罪的。”
“你们高高在上太久了，没有人敢得罪你们，自以为掌握了众生的生杀大权，可实际上呢？”
“在有些人的眼里，你们也不过是蝼蚁罢了！有什么可自傲的呢？”
“所以，收起你们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吧，那只会让我感到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