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来的？”顾随继续问到，温妧想了想，“从你在沈家门口跪着的那一日，之后跟你相处的，一直是我。”
沉默，顾随在沉默，温妧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扭了起来，这顾随能接受吗？这代入一下自己，如果自己的爱人居然是夺舍的，怕是会被认为是妖魔鬼怪吧？甚至可能要去找道士来做法了。
“我不是妖怪，你别害怕。”温妧强调到。
“我也不会伤害你，你能不能别不说话？我有些害怕。”
顾随看着温妧，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最终，顾随叹了口气，“五年，整整五年，你有来找我吗？”
温妧点了点头，“但是你看不见我。”
“阿随，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温妧继续问到，顾随看着她，“那我如果说不能接受，你是不是会离开？”
温妧低着头，并未看见顾随恐怖的眼神，“不会，如果你不接受我，我就跟着你，你如果烦我，我就悄悄跟着你。”
顾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要是娶别人了呢？”
温妧：“……”
眼泪哗啦的一下绷不住流了下来，“那……那我不知道。”
顾随：“……”
他被抛弃了五年他都还没哭，这人怎么就哭了呢？他这还什么都没做。
“你别娶别人好吗？你可以生气，一年，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的。”温妧说到，看着顾随，想要看清他的每一个表情，但是依旧很冷漠，冷漠到温妧感觉到害怕。
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先走了，我住在我兄长在京城的落脚处，你去过的，我明日再过来找你。”
说完温妧就想离开，离开了房间，温妧眼泪哗啦啦的流。
系统：【宿主你别难过了，他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系统原本是安慰宿主，结果安慰完，宿主更哭得厉害了。
【宿主，我要不给你一点金手指？穿书局给我们的补偿，很有用的，你别哭了。】系统没想到，有一日它主动给金手指，自家宿主居然也没反应。
顾随叹了口气。
快步跟了上去，伸手将人拽住，温妧低着头，顾随将温妧的脸抬了起来，伸手擦干净温妧的眼泪，“就这样就承受不了了？我承受了五年。”
“对不起。”
“别哭了，丑死了。”
温妧：“……”
更难过了，“我知道我没有沈娇好看，你不喜欢我，我理解的。”
温妧心脏快受不住了，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所以你觉得我看上的，是皮相？”
“我没那个意思。”
顾随伸手擦，越擦温妧眼泪越多，就像是流不尽一样，顾随伸手将人抱在怀里，“饶了我吧，我承受不住第二个五年了。”
温妧哇的一声崩溃大哭，“对不起，我错了！！！”
管家准备了些饭食过来，结果就看见这一幕，自家老爷怀里的姑娘哭得可惨了，管家劝说到，“老爷，您怎么惹这位小姐难过了？这姑娘娇气，是要哄的。”
顾随：“我欺负你了？”
温妧：“没有，是我的错。”
管家：“……”
看向顾随的眼神更控诉了，这是多委屈，还得说是自己的错，自家老爷什么时候这么不干人事了？
顾随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让管家将吃的放到屋内，“林伯，你先出去吧。”
管家：“要好好哄。”
然后担忧的离开了，顾随拉人坐下，看着温妧已经哭红的脸，“你看，这管家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这可太冤枉我了。”
“对不起。”
顾随：“这怎么也要说对不起？你从见到我开始，就没停止过愧疚，我要的不是你的愧疚，我不怪你，要说怪，我更怪我自己，是我没有保护你，我很庆幸，你还能回来。”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每日噩梦梦见的场景是什么吗？我梦见你满身血的扑到我的怀里，我经常在想，在婚房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那时候的你，是不是真的很害怕？而我那时候却不在，我恨我自己。”
温妧：“不怪你。”
“那你能具体跟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温妧也没想瞒着顾随，于是将秦月歌要杀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这件事和柳七真的没关系，他不是没有保护好我，只是他保护不了我而已。”
一个人，怎么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斗，所以温妧不想牵扯无辜的人。
“我知道。”
从当初柳七的话语中，顾随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不对劲。
只是之后发生了更多超出他认知的事情，他越想，却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甚至周围的人都迅速失去了很多记忆，甚至变了一段记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关于这一切，那一瞬间，顾随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发疯了，疯到了极致。
甚至在怀疑存在自己记忆中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后来，他感觉到了自己身边有人。
到了晚上，他甚至能看见一道影子在自己身边，长得和阿娇不一样，但是每次都很担心的看着他，喊他阿随，跟他说很多事情，天天都在道歉。
顾随那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一直以为的爱人，并不是原来的沈娇，他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到了一个他到不了的地方，五年后才能回来。
他便离开了临县，然后到了京城，每日用各种公务充斥自己的生活，只有到了晚上，才放任自己对妻子的思念，然后眼神复杂的看着那道透明的影子，看着其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然而一到白天，顾随甚至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他怎么可能真的看见了“鬼”呢？
五年的时间很长，长到顾随都习惯了。
而在刚才，这个人朝着自己扑过来的时候，顾随整个人都懵了。
原来他没有发疯，他每晚看见的，都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回来就好。”
“谢谢。”
温妧是真的很感谢，她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甚至考虑了无数可能的结局，没想到，顾随这么喜欢她，她也会很喜欢很喜欢顾随的。
……
第二天早上，管家准备好了早膳，看着顾随牵着那漂亮姑娘过来吃饭，整个人都惊呆了，不过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就怕吓到人家姑娘。
“老爷，小姐。”
温妧看向管家，“林伯。”
管家仔细看了眼这姑娘，怎么越看越眼熟，“你是……沈小姐吗？”
温妧点了点头，管家很高兴，“原来真的是沈家的闺女啊？这好久没见了，越长越漂亮了。”
顾随：“吃饭吧。”
“对对，快吃饭，这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妧让管家也坐下一起吃，管家本想拒绝，但是顾随看着他，“林伯也坐下一起吃吧，这么多不吃也浪费了。”
“谢谢老爷。”
吃完早饭之后，管家可太好奇了，这在饭桌上，顾随时时刻刻都照顾着温妧吃饭，甚至还亲自给她夹菜，这很明显两人之间关系暧昧。
“沈小姐肯定是第一次来京城吧？让老爷陪小姐出去转转。”
温妧：“……”
这话里的想法可太明显了，不过温妧倒是没意见，看向顾随，顾随点了点头，“正好我今日休息，出去转转也可。”
离开的时候，管家还看着两人牵着手。
等到人离开之后，管家赶紧将府中下人全给喊了过来安排，这以后可得有点眼力见，别惹人家沈小姐不高兴了，毕竟这可能是府里未来的女主人。
他为顾随的未来大事，可算是操碎了心。
这下子可算是可以放心了。
而另一边，桂芝看着自家小姐，可担心死了，生怕自家小姐得罪了首辅大人，受到什么伤害。
然后下一秒，就看见两人牵着的手，桂芝：“？？？”
什么情况？
这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桂芝，你先留在府里，我出去逛逛。”
桂芝：“好的。”她是拖油瓶了吗？小姐出门都不带她了，不行，她得去和少爷说一说，这可是首辅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两人一出现在街道上，温妧瞬间感觉自己是什么奇特物种一样，无数的人看过来，严格来说，是震惊的看着两人牵着的手。
温妧：“……”
好熟悉的一幕。
想要将手伸回来，被顾随抓住，“我们是夫妻，莫非阿妧不承认？”
温妧：不是不承认，只是这百姓们也太八卦了点，她都快被看化了。
“想吃什么？”
温妧：“都可以。”
之后顾随便给温妧买了不少的东西，“我吃不完这么多。”
顾随张嘴从温妧手上叼走了温妧吃了一半的糯米糍。
温妧：“？？？”
“吃不完，给我吃，以前你不是这样做的吗？”
温妧：“……”
行吧，既然顾随都不避嫌，她为什么突然要避嫌了？于是很快温妧就放开了，喜欢什么，都喂给顾随一份。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的吗？我听说公主亲自给你做了糕点，被你拒绝了，那你干嘛还抢我的糯米糍吃？”
顾随：“我只是不爱吃其他人拿的甜食。”
温妧：“……”
这什么意思？
“那你只吃我递给你的吗？”温妧递了块红豆糕过去，顾随张嘴咬了一口，“对。”
温妧脸上控制不住的笑容。
逛了一整天，顾随问到，“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好去沈家提亲。”
温妧差点被卡到嗓子眼，“这也太突然了吧？”
“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不是吗？”
温妧：“你说得对，我已经跟我爹说过了，我要嫁给你，只嫁给你，否则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觉得我发疯了。”
顾随噗嗤一声笑了，温妧继续说到，“他觉得我和那些追着你的人一样，发疯了，你可不知道，每天在你门口等着你的人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