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现在的燕莲儿跟疯子也没太大的区别，整个人都处于疯癫的状态，没有安全的人，走哪都如芒在背，草木皆兵。
燕莲儿看谁……都觉得可怕，好似这些人随时都会害她一般，恐惧到了极点，但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这张脸已经坏到了这个程度，没有第二步路可走。
“一个残废，没死就不错了，疯不疯的……她自己心里清楚。”老头碾着药材，“有些人是真的疯了，却一直觉得自己很正常。但有些人其实没疯，但一直装疯卖傻。三公子如此聪明，不如猜一猜，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赵南林瞧着没入内屋的燕莲儿，低声轻呵，“她疯不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这副皮囊而已，至于是如何得到这副皮囊的，我亦不在乎。”
燕莲儿是燕莲儿，燕绾是燕绾。
对于这件事，赵南林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暗修！”
“是！”暗修会意。
内屋的门被关上，燕莲儿被关在了内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发疯呢？
“你想说什么？”老头瞥他一眼。
其实心里很清楚，赵南林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呵，药喝过了。”老头扯了扯唇角，“那你想如何？想来跟我谈谈，药喝下去的效果？还是说，没效果所以要杀了我？”
赵南林静静的看着他，“说不定哪天，还真的就死在我手里了。”
“呵，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若是真的就这么去了，倒也是喜丧，没什么值得可惜的。”老头极是不屑的看他一眼，“倒是你这位三公子，活到这个年纪，正是花开的时候，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死不死的……还真是……”
话音未落，暗修手中的剑已经出鞘，这会直挺挺的架在了老头的脖颈上。
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死寂。
“暗修！”赵南林开口，“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我跟前动不动就拔剑，这老头年岁大了，若是被你死吓死了，谁来给里面的换脸？谁给我瞧病？”
暗修顿了顿，“可是公子，他诅咒您……”
“想让我死的人都了，他算老几？”赵南林摆摆手。
下一刻，暗修收剑归鞘，快速回到了赵南林的身侧站着，目光冷飕飕的盯着老头。
忽然间的脖颈凉意，让老头有些愣神，但是这会回过神来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生死都见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就一条命，可得省着点用，要不然的话，吃亏的还是你们自个！”老头可是一点都不怕他。
死这件事，他不吃亏，一把年纪了，哪儿吃亏了？
倒是赵南林，毕竟还年轻，不管这副皮囊经历过多少苦痛，但只要活着总归是希望的，谁不想好好活着呢？赵南林尤其渴望。
“你的命，可是在我的手心里捏着呢！”老头是一点都不怕他，毕竟都到了这个程度，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要生要死，总有人垫背的。
“你放心，在我死之前，你不会死，但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你肯定第一个就来给我陪葬！”赵南林起身，“你最好祈祷我能长命百岁，要不然的话，你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见不到你想见到的人。”
闻言，老头白了他一眼，“谁怕谁？”
深吸一口气，赵南林缓步朝着外面走去，“好好的，进展快一点，不要再让我等太久，我的脾气不太好，可若是到我爹的更前，那脾气可就更不好了！”
“我连你都不怕，还会怕你爹吗？三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爹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能掀起什么大浪来？这天下终究是燕家的，纵然没有燕麟，也还有小公主撑着，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林家做主了？收起你们那些腌臜的念头，否则的话……会有报应的！”
报应？
赵南林觉得自己现在最大的报应，应该是无间那个怪物。
不过没关系，等着无间没了利用价值，也就是到了死期，终究会被踢出局的！
“我有没有报应，你怕是看不见了。”赵南林笑盈盈的看着他，“你有没有报应，想必很快就会知道。”
老头心下一惊，“你别动她。”
“我很快就要见到她了，激动吗？”赵南林唇角的弧度越甚，笑意愈发浓烈，“真好啊，我要见到她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老头目光狠戾，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此刻赵南林已经万箭穿心，一定死得很难看！
“你不必如此仇恨怨毒的看着我，如果不是薄言归从中作梗，没有他的出现，现在的小公主就该是我的人，是我的，是我的！”赵南林歇斯底里，“你听明白了吗？”
老头直摇头，“你疯了！”
是疯了！
不过，那有如何？
赵南林对于燕绾是势在必得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牢牢的把人控制在掌心里，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瞧着赵南林离去的背影，老头紧了紧手中的捣药杵，恨不能给他一棒槌，这什么玩意？
果然……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老头嘀嘀咕咕，“真是狗！”
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恨不能现在就毒死这狗东西……
不对，说他狗还是看得起他了。
狗何其忠诚。
这东西，连狗都不如，连忠诚二字是怎么写都不知道，哪儿能跟狗相提并论！
赵南林走了，老头默默的坐在原地，瞧了一眼紧闭房门的内屋方向，目光略显微沉，不知道这丫头听到了多少？
到时候，能不能当做把柄呢？
人与人之间，若是扎着一根刺，便不会再有信任可言，如果他们之间一直是如此，那这情况可就有点好看了，到时候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燕莲儿啊燕莲儿，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当然，这张脸是必须要给她的，只是给的是一张完整的脸，还是需要不断修复的脸，就得看他这位老太医的手段了。
呵，想从他这里捞到好处，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他呀，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哼，一帮腌臜东西也敢对付他的小公主，看他不玩死这帮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