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夜，好生热闹。
这厢摄政王府刚刚下聘，那边长公主便开始纸醉金迷，沉浸在男儿乡里难以自拔，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醉醺醺的，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交给我吧！”赵三公子上前搀扶。
李如璧拂袖，“都滚吧！”
说着，便靠在了赵三公子身上。
然，这一身的酒气，熏得他止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喝了多少的酒？”赵三公子蹙眉，“长公主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李如璧瞧着他，眼神朦胧，嘴角止不住上扬，“你管我？”
“不敢！”赵三公子将她往房间里搀。
李如璧跌跌撞撞的，几番站不稳，最后直接整个人都挂在了赵三公子的身上，实在是不想走了。
没办法，赵三公子只好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到了床榻之上。
“别走！”她拽住了他的手，眸色迷离。
对于这事，赵三公子还真是没怎么拒绝，拂开了她的手去拧了湿帕子，给李如璧轻轻擦拭着面颊，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
下一刻，李如璧忽然就圈住了赵三公子的腰，勾唇笑得魅惑，“来都来了，何必装模作样呢？”
的确。
孤男寡女，到了这地步，其实彼此都明白接下来会做什么，装模作样实在是没必要，本身都不是那种清白的人。
彼此之间，只是差了一个借口而已。
现如今，水到渠成。
三两口黄酒，借口便成了借人。
夜色漫长，一个需要打发时间，一个需要消遣发泄。
于是乎，一拍即合。
很大程度上，一拍即合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本就是一类人，同流合污，只需要臭味相投。
仅此而已！
翌日晨起，彼此看了看对方，甚至于没有更尴尬的表现，反而觉得已经水到渠成，不如趁着新鲜再来一番。
如此这般，倒是将各自的本来目的都忘了大半，一时间只记得快乐。
今日。
小雨。
雨丝绵绵，稀稀落落的打落在伞面上。
燕绾出现在福德楼的时候，倒是将掌柜的吓了一跳，“我当东家这三五日是不太可能过来的，没成想，东家今儿倒是来了？”
“等日子有点烦躁，是以过来看看。”燕绾报之一笑，“这两日我较为忙碌，掌柜的且多担待，到那一日，咱福德楼放一日。”
东家大喜，那日晌午免单。
“好！”掌柜的把人迎了进去，“菜单什么的，都早早的备下，就等着东家过目，该备下的食材和酒水，咱也都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
燕绾点点头，坐在雅间内，瞧着受伤的菜单，倒是分外满意，“甚好，甚好，掌柜的做事，我这厢最是放心，就照着你说的办。”
“是！”掌柜接过菜单，转身离开。
燕绾瞧了一眼惠娘，“烦劳姑姑，去帮我买点东西。”
“是！”惠娘颔首。
燕绾提笔写了一份目录，交给了惠娘，“早去早回。”
“好！”惠娘转身就走。
枝月站在窗口位置，瞧着惠娘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不由的微微蹙眉，“夫人这是……给她机会呢？”
“若不如此，她怎么能得了空档？”燕绾兀自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喝着，“你们不也需要点机会吗？总归要让她动起来。”
枝月点头，“是！其实，夫人就没怀疑过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燕绾回答，“所以方才我写了一份东西，她若是能看懂，倒也是极好的，若是看不懂，估计就有点愁人了。”
枝月不是太明白，“夫人……您不是忘了吗？”
“忘记是一回事，但联络的暗号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燕绾放下手中杯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此前惠娘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我了，所以我们之间有过约定。”
至于是什么约定，自然不必多说，这是主子的事情，枝月是个奴才，没资格追问太清楚。
想来，只要主子心里有数便罢！
惠娘这一走，足足大半个时辰没回来，燕绾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胡姑娘？”燕绾蹙眉。
胡云渺站在街对面的位置，瞧了一眼福德楼，然后便快速进了门。
“胡姑娘？”掌柜的一愣。
此前东家交代过，若是胡云渺过来，千万不要拦着，必得好生招待。
“那什么……”胡云渺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了，“绾夫人在吗？”
掌柜的连连点头，“在的在的，我这就带您上去。”
“好！”胡云渺紧随其后。
见着胡云渺进来，燕绾含笑点头，“坐！”
“你知道我要来？”胡云渺一愣。
燕绾摇头，指了指窗口的方向，“此前瞧见的。”
闻言，胡云渺了悟。
“我来就是找你说两句话而已。”胡云渺也不多话，毕竟也不是常交之人，是以有话直说便罢了，“昨儿个我瞧见了。”
燕绾一顿，倒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说。
“不过，我也瞧见了长公主。”胡云渺这意思，已然很清楚。
燕绾蹙眉，与枝月对视了一眼。
“长公主的眼神不太对劲，你要小心。”胡云渺挑了一下眉眼，“我的意思不是挑拨离间，也不是挑唆你对付她，横竖这件事同我没太大的关系，我只是瞧着……豆豆那小家伙颇为有趣，不忍心让他吃亏而已。”
瞧着她这一脸傲娇的模样，燕绾旋即笑了，“多谢！”
“你就不担心吗？”胡云渺问，“长公主李如璧，那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素来手段凌厉，翻脸的时候，更是六亲不认。”
燕绾问，“我担心，她会手下留情？”
“不会。”胡云渺摇头。
燕绾点头，“所以，担心有用？当初在宫里，她故意刁难豆豆，害得豆豆差点出事，王爷因此而责罚她，这笔账是怎么都过不去的。她睚眦必报，我亦如此！”
所以，她们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
“胡姑娘心善，那我也有一句话，想要提醒。”燕绾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开口，“离长公主远点，千万不要靠近她，危险！”
胡云渺陡然凝眉看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是你说的吗？她手段凌厉。”燕绾笑道，“命，只有一条。”
胡云渺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沉沉的盯着燕绾……